赵阳的话音刚落，祭坛符文突然全部倒转，暗青色的光焰化作逆流的潮水。
玄衣老祖的魂体发出刺耳的尖啸，而赵阳手中的玉佩，正绽放出比任何时候都耀眼的光芒。
这是混沌共生的尽头，不是毁灭，而是......
裂隙深处，一声足以撕裂苍穹的轰鸣响起。
云游僧望着那团几乎要吞噬一切的光焰，望着怀中楚灵钰逐渐恢复清透的灵纹，第一次露出担忧的神色。
他能感觉到，祭坛的融合进度虽被遏制，却并未停止，而光团中那道身影，此刻正承受着远超想象的压力。
那是混沌之力的反噬，是命魂燃烧的剧痛，是一场足以让任何修士崩溃的煎熬。
“小友......”
他轻声呢喃，掌心的佛珠被捏得咯咯作响，沉默了许久之后，低声说了一句：“你究竟还能撑多久？”
而在光团中心，赵阳的意识已经模糊。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不能退，因为在裂隙外的某个地方，楚灵钰还在等着他。
祭坛的符文仍在疯狂流转，混沌之力的融合仍在继续。
云游僧望着那团越来越刺眼的光焰，望着裂隙上方不断扩大的空间裂痕，第一次，对这场看似即将到来的胜利，产生了一丝不安。
因为他能感觉到，在光团深处，有某种比混沌更古老、更危险的存在，正在苏醒。
裂隙深处的轰鸣震得虚空都在打战，云游僧怀中楚灵钰的灵纹已褪去混沌时的污浊，却仍泛着病态的青白。
他望着那团几乎要烧穿天地的光焰，佛珠上的檀木香气被混沌浊气冲得七零八落。
在光团里的少年，正在用命魂与混沌之力争斗。
“小友......”
云游僧低诵佛号的声音被轰鸣碾碎，忽然，光焰中心传来一声清啸。
赵阳咬破舌尖，腥甜在喉间炸开，意识勉强凝聚。
他能看见祭坛底部的符文如活物般游动，每一道都在往裂隙最深处延伸，那里有个被混沌包裹的黑影，正用怨毒的目光盯着他。
“是你？”赵阳瞳孔骤缩。
映入眼中的赫然是玄衣老祖的残魂！
“哈哈哈哈！”
沙哑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玄衣老祖的身影从祭坛阴影里踏出，衣袍上的血纹如蛇信吞吐。
“赵阳，你以为修补裂隙就能救这方世界？”
“混沌祭坛本就是要把这方天地当养料！”
他抬手一抓，祭坛符文突然暴涨成赤红色。
“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赵阳被反震得踉跄，胸口闷得发疼。
他扫过祭坛结构，系统当即传了出来。
【叮！祭坛核心与混沌源脉共生，直接破坏会引发源脉爆炸，覆盖半径三千里无人生还】
“大师！”赵阳擦去嘴角血渍，转身看向云游僧，“以我如今的修为破不开这祭坛，您能压制它吗？”
云游僧望着楚灵钰逐渐回暖的指尖，目中闪过决断，说道：“贫僧以佛力镇封，可拖半柱香。”
说着，他将楚灵钰轻轻放在祭坛边缘的青石上，盘坐于地，掌心佛珠突然化作金芒四散。
“但需要小友牵制住那老怪。”
“明白！”
赵阳手持斩仙剑，足尖点地，身影如游龙般冲向玄衣老祖，剑刃带起的风将周围混沌碎片搅成漩涡。
“雕虫小技！”
玄衣老祖冷笑，袖口甩出三道黑鳞，每片鳞甲都裹着蚀骨阴毒。
赵阳瞳孔微缩，这三道攻击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他咬咬牙，竟迎着黑鳞冲去，在最后一刻侧身翻滚，左肩被擦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也贴近了玄衣老祖。
“现在！”
赵阳大喝，斩仙剑骤然爆发出混沌之力特有的幽蓝光芒。
云游僧双手合十，口中念诵的《不动明王咒》化作实质金纹，如锁链般缠上祭坛。
原本疯狂流转的符文瞬间迟滞，像被泼了冰水的火焰，明灭不定。
“该死的秃驴！”玄衣老祖终于变色，他猛然拍出一掌，黑芒如潮涌来。
赵阳早有准备，旋身避开正面，反手将青锋剑刺入对方肋下。
然而他这一剑却如刺在铁板上，只擦出一串火星。
“就凭你也想伤我？”玄衣老祖反手抓住赵阳手腕，指缝间溢出的黑血瞬间腐蚀了他的衣物。
赵阳疼得闷哼，强忍着剧痛引动混沌之心，打出了三道混沌灵气。
混沌灵气擦着玄衣老祖面门飞过，在他脸上划出三道血痕。
“你敢！”玄衣老祖暴怒，周身气势暴涨，竟将赵阳直接震飞。
赵阳撞在裂隙岩壁上，喉头一甜，鲜血喷在青石板上。
他勉强抬头，却见楚灵钰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正用颤抖的手按住他的伤口。
“灵钰？”赵阳愣住。
此时楚灵钰身上的灵纹泛着柔和的金红，哪还有半分之前的混沌？
“我不能再看着你......独自承受这一切。”
楚灵钰的声音很轻，如同清风一般拂过赵阳的眉心，顿时一道暖流淌入他识海，疼得发涨的脑袋瞬间清明。
裂隙中的混沌碎片突然躁动起来，纷纷朝着楚灵钰涌去。
她的身影在光华中愈发清晰，原本素白的道袍上，竟浮现出与祭坛符文同源却更纯粹的纹路。
“这是......”
赵阳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那竟然是混沌之力的本源印记！
“去。”楚灵钰轻喝，指尖凝聚的光力如银河倾泻，直取玄衣老祖咽喉。
后者慌忙侧身，光刃却似有灵智般拐弯，“嗤”的一声刺入他左肩。
玄衣老祖踉跄后退，肩头冒起青烟，竟是被光刃灼伤了魂魄！
“好机会！”赵阳握紧斩仙剑，径直的朝着玄衣老祖攻杀了过去。
两人一左一右夹击，剑影与光刃交织，竟将玄衣老祖逼得连连后退。
“哈哈哈哈！”玄衣老祖突然笑出声，他的身影开始虚化。
“你们以为赢了？”
“我布局数千年，怎会没有后手？”
说着，他的双眼泛起血光。
“给我融！”
赵阳心头大骇。
祭坛符文突然暴涨百倍，连云游僧的金链都开始崩断。
玄衣老祖的身体化作黑雾，融入祭坛核心，裂隙空间剧烈震颤，上方的空间裂痕如巨兽张开的嘴，不断吞噬着周围的灵气。
“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