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正巧碰见过,父皇手舞足蹈的跟母妃分享子晟有了非卿不娶的心上人。
加之毫无征兆的诏远在骅县的程少商到母后身边做女史,待遇一切从优。
不难看出,程少商就是子晟的心上人。
唉,好大一个坑啊。
挖坑人文帝对文子端“你要害我”的眼神视而不见,催促道:“子端,说句话呀。”
文子端打好腹稿,先给了凌不疑一个“你放心”的眼神,再直起身回话:“父皇,程娘子秀外……”
文子端打算先顺着文帝的意思,赞程少商一句,再来个转折,将话头抛给凌不疑。
但文子端的眼神凌不疑没有接收成功。
程少商在凌不疑心中是世上最好的女娘,旁人若发现她的好,喜爱、爱慕再容易不过。
凌不疑霍然起身:“陛下。”
文子端:真好,不用说话了。???
文帝双眼铮亮,眉梢飞扬。
他急了,他急了,他终于急了!
快说!快说呀!还站着做甚啊!
凌不疑突然的起立,让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他身上。
程少商看过去,就对上凌不疑盈满情愫的眼眸,似是在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程少商柔柔一笑,微微颔首。
凌不疑冷硬的脸庞被程少商的笑容软化,迈步至殿中,跪下:
“陛下,臣心悦少商,请陛下代行长辈之责,同程县令和桑夫人提亲。”
文帝高兴的蹦起来,一连声的:“好好好——”
目光在凌不疑和程少商之间游移,语气揶揄:“哎呀,都叫上少商了啊。”
宣皇后关切的询问程少商的意愿:“少商,你意下如何?”
程少商心中一暖,带着女儿家的羞涩,微微低头:“臣女但凭陛下、皇后做主。”
文帝又是一连声的“好好好”。
“曹成,赶紧把朕写好的赐婚圣旨拿来,还有,派人去请程止夫妇回都城,让新任县丞暂理骅县事宜。”
吩咐完,文帝感叹的摸着脖颈:“朕盼今天盼的脖子都长了。”
太子:“恭喜父皇得偿所愿。子晟与程娘子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两句话说得文帝和凌不疑很是受用。
文子端心情一般,在他心里其实全天下没有女娘配得上凌不疑。
一旁微微垂首侍立的骆济通,头低的更低了,掩饰她藏不下的嫉妒。
“没错,简直不要太般配。”
文帝满脸都是笑意。
“朕早早就看好日子了,两个月后的十九是今年最好的日子,你们二人的婚礼就定在这一天。”
宣皇后:“陛下,会不会太赶了些?”
文帝一摆手:“一点都不赶,要不是要走礼,朕都想他们明日就把婚事办了。”
“朕早就吩咐人筹备了,一应俱全,必定尽善尽美。”
凌不疑这竖子惯会拖,他还不得先把日子定下来。
凌不疑没想到文帝把日子都选好了,不过,他也是想早日迎娶程少商。
内心盘算着两个月时间内快速解决凌益。
但这两个月中间的定亲宴,凌不疑不想城阳侯府沾染半分。
“陛下,臣有一请。”
文帝目露警惕,先把话头堵上:“你说,但婚期朕绝对不会改。”
凌不疑:“定亲宴,臣想在程县令和桑夫人回都城后,在程家举办。”
文帝没想到是这个,顾及凌不疑与凌益之间难以横跨的隔阂,眼珠子转了下,随后亮了起来:
“定亲宴从来都是在男方家中举办,这样吧,朕作为你的义父,你亦是在宫中长大,皇宫就是你的家。
你的定亲宴就在宫里举办,没人敢有异议。”
凌不疑:“谢陛下。”
程少商也挺满意,虽然桑舜华和程止很好,但现在的程家是程始的曲陵侯府。
她不想现在曲陵侯府里的人沾到光。
太子闻言,欲言又止住了。他一向以和为贵,本来还想劝说凌不疑不要与父亲城阳侯一直僵持,缓和关系。
既然定亲宴在宫里办了,文帝还想抬举一下程少商,叫人知道他对凌不疑的看重。
“少商,程止夫妇一下子回不来,朕见你与皇后相处融洽,你就在长秋宫备嫁,也在长秋宫出嫁。”
程少商觉得今天是看文帝最顺眼的一天:“臣女谢陛下隆恩。”
文帝抬手:“诶,要谢,你跟子晟成婚后就努力,生他个十个八个。”
程少商面上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内心小小的翻了个白眼。
十个八个,当她是母猪吗?程少商决定收回刚才的看法。
文帝给凌不疑赐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都城。
各方反应不一,但没几个是高兴的。
万萋萋与有荣焉:“还是我姐妹厉害,轻轻松松就把都城女娘们的梦中情郎拿下。
要不是怕给嫋嫋招恨,我都想看看王姈她们怎么哭。”
“凌不疑这活阎王,不管咋说,确实是个好女婿。”万松柏想着程始消息不甚灵通,“我去给贤弟道喜去。”
“呜哇——”
裕昌郡主哭着找到汝阳王妃:“大母,陛下给凌不疑赐婚了,新妇却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程少商。”
“还是凌不疑亲自在陛下面前求娶!全都城的人都知道我喜欢凌不疑,如今肯定都在看我笑话。
你可要替我做主啊——大母。”
汝阳王妃心疼哭得一脸狼狈的孙女,怒火翻腾:“竟敢抢我家裕昌的心上人,那程少商是哪家娘子,怎么从未听说过?”
淳于氏:“妾身亦未听说过。郡主,我与侯爷心目中的儿媳只有你一个,其他人我们不认。”
淳于氏看向汝阳王妃:“可圣上圣旨赐婚,我与侯爷也反对不了。”
汝阳王妃“哼”一声,拉起裕昌郡主:“走,裕昌,我们去寻你大父,然后进宫去找陛下,叫他改赐婚于你。”
裕昌郡主忙不迭的点头:“嗯。”
躲在三才观清修的汝阳王迎来孙女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和老妻的双手乱捶。
但应,汝阳王是不会应下的,他丢不起老脸,且圣旨已下,没有朝令夕改的可能。
“卡啷——”
王姈一甩手把杯子狠狠摔到地上,怒目圆睁,鼻孔一张一翕:
“程少商!当初第一眼见她就知道她不安分,果然,狐媚做作,如今攀上十一郎了!”
“在长秋宫是吧?我会好生教你做人!”
楼缡:“程少商?就她!?”
“粗鄙无礼,牙尖嘴利。”
“既然她都可以,早知我就不避讳裕昌郡主和王姈她们了。”
楼阁之上,袁慎摇着羽扇,看向蓝天上悠悠而去的白云,脸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