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进入养心殿时,注意到气氛还不错,他微微松了一口气,低头给乾隆行礼。
乾隆疑惑道:“怎么这个时候进来了?”
永琪躬身道:“皇阿玛,儿臣有要事禀报。”
说着,他侧身让人将他带的东西呈上来,托盘上是一个精致的皮革包银酒壶。
乾隆看到熟悉的酒壶:“这不是朕前几日赏你的鹿血酒吗?”
永琪点头:“是,儿臣前两日喝了少许,却觉得这酒效果太过···”
永琪看了眼一旁的蒋之恒两人,有些难为情:“太过于猛烈。”
鹿血酒本就是大补之物,乾隆不知道永琪要说什么,看了眼酒壶:“你直说,福隆安和之恒都不是外人。”
永琪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正色道:“儿臣喝酒后都会觉得燥热不已,且头晕目眩,还,出现了些许幻觉。”
说到这里,永琪的面色凝重:“儿臣府中之前经历过投毒,福晋等家眷心思敏感,便大胆找了大夫,没想到···”
乾隆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着酒壶眉头紧皱,就听永琪道:“几名大夫都在酒中尝到阿芙蓉的味道。”
“啪!”他的话音刚落,乾隆拍案而起,目光死死盯着酒壶,“进忠,叫几个太医来!”
“嗻。”
蒋之恒和福隆安也看向那酒壶,阿芙蓉是什么他们都知道,先帝在位时明令禁止百姓吸食阿芙蓉,危害之大谁人不知。
永琪担心的看着乾隆:“皇阿玛,您身体可有不适?”
乾隆这半个月在豫妃那里,几乎每天都会喝一些,只是他没有永琪喝了后那么明显的效果。
他有些压着怒气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朕身体没有什么不适。”
蒋之恒和福隆安、永琪对视一眼,都低下头没有说话。
几位太医匆匆赶来,听说鹿血酒里有阿芙蓉,纷纷围上去查看。
这时,进忠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是一个小酒壶。
他在乾隆身边小声道:“奴才刚刚以您想喝酒为由,从永和宫要了些。”
乾隆点点头,对着几位太医示意:“让他们看看。”
“嗻。”
进忠将托盘递给一旁的德莫,给几个太医查看。
几个太医围在一起,看酒色,闻酒味,轮流尝了一点点,最后找了一些寻常的鹿血酒,分别喂给鸡鸭。
一直到深夜,太医中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地来回禀。
“回皇上,两壶鹿血酒中确实有阿芙蓉,且荣亲王那壶的剂量要多一些。”
乾隆坐在榻上面色黑沉,深呼吸几次后,突然抓起桌上的茶碗砸在地上,茶水四溅,碎片飞溅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乾隆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显然难以置信这竟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荒缪至极!”乾隆的怒吼在殿内回荡,震得众人的心都跟着一颤。
“之恒!”
蒋之恒立刻躬身:“奴才在。”
“立刻去永和宫将豫妃带来!”
“嗻。”
蒋之恒立刻退出养心殿,吩咐福安立刻去初九堂叫人,自己慢慢去了德阳门等着。
等人期间,蒋之恒将事情捋了一遍,觉得豫妃没有理由害永琪,她可是没孩子傍身,除去永琪对她没有好处。
等到全福带着人过来,蒋之恒吩咐全福:“顺便查一下,谁给豫妃出的主意。”
“是。”
全福带着人敲开永和宫的大门,在院子里等人去叫醒豫妃。
蒋之恒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宫道两边的门,发现仁泽门有人一闪而过。
他扬了扬下颚吩咐福安:“去看看,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外面晃悠。”
“是。”
全福带着两个小子快步追过去。
蒋之恒听到院子里有了声响,抬脚迈进永和宫。
豫妃不明所以的看着院子里的太监们:“你们这些奴才,大半夜的跑来本宫这里干嘛?”
蒋之恒进来看到豫妃衣着整齐地站在台阶上,走过去对着豫妃行礼,身后的小子们也齐齐行礼。
“给豫妃娘娘请安。”
不等豫妃叫起,蒋之恒便起了身:“皇上有旨,即刻带豫妃娘娘去往养心殿面圣。”
豫妃看到蒋之恒也在,心里已经知道事情的厉害,回想起入夜后进忠来要过鹿血酒,她顿时慌张了起来。
“我、本宫身体不适,请之恒公公转告皇上,明天去养心殿向皇上请罪。”
蒋之恒笑容温和,躬身道:“娘娘莫要难为奴才,皇上召见,可不能拖延。”
豫妃有些慌张的左右看了看,灵机一动抬手摸上自己的头发:“本宫要梳妆一下,你等会儿。”
蒋之恒怎么可能给她时间销毁证据,躬身道:“娘娘,奴才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