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从出生开始就是含着金汤匙的,一路顺风顺水,哪里受过这样的伤?
顿时就哭得惊天动地,很快就把学堂里的其他人招了过来。
学堂看受伤的是这五个小祖宗,心里慌得不行,她们在学堂里受了伤,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的父母肯定是要过来问责的。
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峰回路转,这五个小祖宗的家里居然没有怪学堂,反而是在责怪那个被欺负的小姑娘的家里。
这也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林晚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再次被气笑了,这五个死丫头在学校里为非作歹,结果她们自己逃课玩耍的时候受了伤,还要怪在一个她们欺负的小姑娘身上!
五个小丫头的父母,被林晚这么看着,都有一丝丝的心虚,但是很快就被抛诸脑后了。
受伤事小,但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以后的名声可不行。
如果她们是在正常的时间,玩秋千受伤了,那谁都挑不出毛病。
可她们偏偏是因为逃课的时候玩秋千受伤了。
他们把女儿送进女德班,也并非完全是为了让她们读什么车轱辘书。
最主要的,是为了让她们在这个学堂里博一个好名声,未来挑选夫家的时候,说出去也有脸面。
可她们居然敢逃课,这也就算了,还偏偏得人尽皆知。又没有真的伤到要害,就是擦破点皮而已,就不会忍一忍吗?
她们虽然也才十一二岁,但是为了商业上的合作往来,互惠互利,她们之中有四个人都是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的。
还有一个人也已经在相看夫家,准备定亲了。
可偏偏出了这档子事,昨天夜里他们的夫家都已经派人来问了,问为什么会受伤,这显然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然后,这五家人一合计,就决定把错推到这个方子琴身上,就说是她打了这五个丫头,导致她们不能准时回去上课。
虽然理由蹩脚了一些,只要能把名声挽回来就好,大户人家比普通人更看重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在他们的设想里,一个平民,是肯定不敢和他们这些有钱人作对的。
她们说不定还会被三言两语就吓破了胆子。
至于林晚这个家长,也许会掩饰自己的懦弱无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过错全部推到方子琴身上。
但是事情却完全出乎了她们的意料。
首先是方子琴,这小姑娘虽然看着胆子小,但是该说的话却一句都不落下,不仅洗清了自己打人之嫌,还直接露出深深的伤痕,反将一军。
然后就是林晚,她居然不是他们印象中的懦弱父母,反而十分维护自己的女儿,一看到自己的女儿受伤,那眼神,怕是连吃人的心都有了。
事情和他们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他们更生气了,一个平民,怎么敢这么和他们说话?!
于是他们也看着女先生:“我们家几个孩子都受了伤,我们绝不相信是树枝砸的,一定是有人颠倒黑白,这件事,你们一定要给出一个说法!”
女先生冷汗直流,这他娘的让她给什么说法?
好半天,女先生似乎是终于做出了决定,她歉意地看了林晚母女一眼:“最后那堂课,方子琴确实不在课堂上,你们家孩子受伤的时候,我看见方子琴匆匆忙忙往回走。”
“……但是,她们之间究竟有没有争吵,我没看见,所以也无法下定论。”女先生闭了闭眼睛,不敢看方子琴。
方子琴咻的一下,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因为自己总是被欺负,而经常对自己露出怜惜的女先生。
方子琴又垂下眼眸:“女先生,您说这话,不违心吗?”
女先生不敢得罪另一方,就只能两害相较取其轻了:“方子琴,听话,跟她们道个歉,她们想必也不会为难你的。”
女先生心想,方子琴啊,我可是为你好,他们这些人,哪个都得罪不起,不如认个错,免去麻烦。
方子琴的指甲死死地陷进了掌心里,忽然笑了一下:“好啊,女先生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听你的,道歉。”
林晚眉头一紧:“方子琴!我刚刚说过什么?你又忘记了吗?”
林晚抬起头,明白这个女先生也是和他们蛇鼠一窝的牲畜:“咱们在这里自说自话,也争论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对面那一群畜生,显然已经觉得胜券在握了:“哦?那你想如何?没事,你说,我们听听看,但是你家姑娘动手伤了人,是一定要道歉的!”
周围一群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刚开始只有那个老太婆带着孙女,他们倒还能说两句。
但是后来又出现了这四个人,在青阳县,那可真的是大富大贵,他们就不敢说话了。
多好的一个小姑娘啊,被欺负了这么久,身上全是伤痕,一声不吭,自己的娘亲也被辱骂了,才敢反抗推开他们。
结果好不容易鼓起一次勇气,结果却因为对面那几个小丫头遭了报应,她还要被迫道歉。
在场的众人也不是瞎子,他们看得明白,明显就是那群有钱人的作威作福!就连女德班的女先生,都站在他们那边!
唉!这对可怜的母女,今天怕是只能去屈服于此了。
林晚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请县令大人来评判一下对错!”
“县令大人?你以为你是谁呀?随随便便就想见大人?大人怎么可能会管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对面五人立刻反驳。
林晚也不与他们争辩,她微笑着点点头:“你们说得对,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劳烦县令大人,确实是我不应该。”
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林晚又开口了:“所以我觉得,不如去请另一家女德学院的女先生过来,由外人来判断一下,孰对孰错吧!”
方才,周围已经有人小声的提醒过林晚了,这个女德学院成立之初,就是这其中的四位鼎力支持的,出钱出力,所以想要在这个女德学院里得到所谓的公平,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但青阳县不止一家女德学院。
所以林晚就在想,另一家女德学院背后,是否也有人在挺立相助呢?
果然,林晚一说要去喊另一家女德学院的女先生过来,他们一群人的脸色全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