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托莉雅这话一出口。
不只是单膝跪地的莫德雷德，旁边站立的兰斯洛特、高文、贝狄威尔和崔斯坦四人一起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这是怎么一回儿事，怎么吾王脱离神性束缚恢复了人性活力，就变的有些不认识了呢。
不只是认同自己女性身份，就连莫德雷德这个叛逆骑士也准备认下么？
有准备的兰斯洛特也都因吾王认同莫德雷德血缘而吃惊，吾王改变的如此彻底么？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对于 master 来说。
应该是……好事吧，兰斯洛特心想，master 有很强包容性，肯定不会介意。
至于被传为妖妃的摩根……额么，同样也算是母亲吧……
不能想，一想就头疼啊。
见大家吃惊，阿尔托莉雅按下和莫德雷德聊一聊的想法，思考了一下笑着说道。
“看你们吃惊的样子就知道我的改变相当大，让你们感到陌生。那就让莫德雷德好好静一静想一想吧，这毕竟是我们之间的私事，就不拿出来了。我还是和大家先讲讲我的经历，好让大家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是在贝狄威尔第三次还剑之后讲起……”
之前和四季讲述骑士王的故事，又在这里讲起，有一些就连参与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兰斯洛特都不清楚。
具体来龙去脉，因果关系，被阿尔托莉雅详细表述出来，摆在大家面前。
莫德雷德他们四人此刻，才知晓吾王和那个魔法使少年的缘分是如何来的。
一切都因为圣杯战争，他们在那场圣杯战争中成为好朋友，之前四季和兰斯洛特一切行为都彻底说通。
也是在那场战争中，因那位魔法使少年缘故， berserker 职阶再加上狂化失去理智的兰斯洛特恢复理性神智。
后者支持和忠诚，从而让心态失衡低落的吾王认清自己，改变了自己，更是认同了自己女性身份。
之后一些对王国打算和认同莫德雷德女儿身份，还打算把她培养成为国王，都一一被说出，包括被自己世界“人理”否定，舍弃和驱离。
“原来吾王就是这样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么……” 高文无法想象当时吾王心情，那种被自己世界所舍弃和驱离的绝望，能够压死任何人，而那就是吾王女神侧面的由来。
“吾王被自己世界所拒绝……” 崔斯坦更加心疼吾王，那个时候王孤身一人，无人陪伴，那得有多绝望啊。
“……原来是这样么……” 有些事情兰斯洛特不清楚，直到吾王亲自讲述后，他才确定了自己曾经的一些猜测。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他和吾王俩人，曾经接受过 master 的魔眼力量激发潜在能力，使得当时从者之躯达到灵基极限模式，获得巨大力量提升。
也只有他和吾王，被初代哈桑那个神秘强者称呼为：超脱天命，获得自由。
被世界舍弃和拒绝，绝对不只是吾王那个世界“人理”所认定的那样会毁灭世界因素。
越是了解世界，越是能够感觉到，能够毁灭世界，嗯……不如说能够毁灭地表“人理”的存在不在少数。
比如说 master 世界里，待在南美被圣堂教会归属于死徒二十七祖之一，如今正睡大觉的外星大蜘蛛，就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他不知道吾王原本世界里有没有这个大蜘蛛，那个世界的记录在英灵座上没找到，但相似存在理应有的。
那些存在都没被“人理”舍弃和驱离，可能是因为办不到，为何专门针对吾王呢。
更大可能性就是 master 魔眼在发挥一些超越世界的力量影响。
被 master 魔眼激发力量，并不说收回力量就没有后续影响。
事实上，影响是一直存在的，他本身就是一个例子。
从原本只是一个平行世界侧面的英灵，直接升华成为境界记录带上，代表兰斯洛特这个英灵座文件夹核心根数据，以后所有召唤兰斯洛特的世界，他都会携带自己根数据记忆降临。
以后都不会被改变。
他都如此，吾王也不可能没有变化。
就是这个触及根本上的改变，吾王才会被那个世界的“人理”舍弃和驱离。
兰斯洛特瞅了一眼神色平静的吾王，把即将出口的猜测咽了回去，之后再和 master 商量一下，现在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至于莫德雷德，此时这孩子被接连信息震惊的几乎无法思考，脑海里回荡的就是震耳巨龙的认可。
“我被亚瑟王承认了，承认我是血脉的延续，是她也承认我是王位的继承人，更是打算培养我当国王！！”
原本遥不可及，根本没有怀抱期望的想法得到承认，莫德雷德内心激动，兴奋，喜悦还有惆怅伤感此起彼伏，好不复杂。
更别说之前亚瑟王认同自己是女性，是女王，也是母亲那自我认知刺激着她。
回想起那个魔眼小子所说的话，莫德雷德不由心生感叹，变化后的父王，哦不，是……母亲，真好！
至于另外的那个母亲摩根，哼，谁会认那种精神扭曲的疯子为母亲啊。
最后一位就是贝狄威尔，吾王所讲述的故事让人震惊，所经历的神奇展开，如同神话奇迹，同样让人目瞪口呆。
“吾王被我们世界‘人理’舍弃和驱逐了！”
难怪他在全世界寻找吾王 1500 年都没能找到王的身影，原来吾王根本没有在那个世界。
那他就是再找 1500 年也没有一点用处。
他像一个笑话活了 1500 年。
贝狄威尔内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悲哀，他这么多年以来的坚持和努力，又代表什么呢？
是“人理”和命运对他的惩罚么，惩罚他为何不在第一次就把圣剑还给湖中仙女，才让王发生意外变故。
只不过，看到如今眼前这位吾王那充满活力和自由幸福的笑容，贝狄威尔内心不再迷茫，觉得自己所经历的那一切都值得。
曾经，吾王说他能够充实的过好每一天，那就能让王很开心，因为那就是吾王的梦想。
而现在。
“吾王能够在未来过好幸福和自由的每一天，那我也非常高兴和开心，因为那就是我曾经的誓言和梦想！”
梦想什么的，阿尔托莉雅也很期待未来的生活，只不过有些事情，不能遗忘，更不能选择忽视。
不论眼前五位骑士，还有女神侧面所作所为，都要负起责任。
“贝狄威尔，兰斯洛特，崔斯坦，高文，还有莫德雷德，你们五人犯下的罪，我已知晓。违背王命，背叛，屠戮无辜民众，私欲，杀害同僚，作为公务无私的狮子王，判定你们有罪。”
五位圆桌骑士利索的单膝跪地，准备接受狮子王公正的裁决。
“作为公正无私的狮子王，也不能忽视你们的忠诚，贝狄威尔，兰斯洛特，莫德雷德，你们竭尽全力拯救了我，有大功。高文，崔斯坦，你们同样作为忠诚狮子王的骑士，为了圣都卡美洛奋战到最后一刻，实现了自己的誓言和承诺，亦是有大功。”
阿尔托莉雅双手拄着圣剑，面露严肃盯着五人。
五人默默低头，没有说话，这些都是事实，甚至有些罪比吾王口中说的还过分。
那不是一点功劳就能抵消的罪业，这点所有人都明白。
裁决完骑士，那么接下来该谁了？
“狮子王能够裁决骑士们的罪，但狮子王自己的罪，要如何裁决……”
不需要有人回答，面对单膝跪地的五人，阿尔托莉雅深深呼了口气，郑重的说：“我们不需要欺骗自己，也不需要任何理由去开脱，这个世界就是因女神狮子王而毁灭的，要论所犯下的罪，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严重，那可能是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的罪孽。”
“吾王……” x5
“听我说完，骑士们。”
五人安静下来。
阿尔托莉雅目光依次扫过单膝跪地的五人，收起圣剑上前把五人依次扶起。
“就算这个真实又虚假的世界，回归历史之后会变成虚无缥缈的梦，也不能否认我毁掉这个世界的事实。我不会否定这段虚假世界的真实历史。因为这是由你们这些骑士和我，还有其他人，迦勒底，四季他们，共同创造的历史。不管其中有多少对抗和牺牲，有多少毁灭和杀戮，那都是我们来时的路，我不会也不能忘记，我会带着那些记忆继续向未来前进。”
再一次面对五人，阿尔托莉雅拿起圣剑，依然承认她为主人的圣剑释放出耀眼光芒，照耀着所有人脸庞反射出金色光辉，好似要抹除所有人的罪孽。
但那种事情不会做的，也不会有那种奇迹。
阿尔托莉雅微微一笑，对五人轻声说道：“罪人们不会忘记自己的罪，这一切因果循环下来，我们所有人都逃脱不了，这个世界毁灭大罪由我们所有人承担，你们认同么，骑士们？”
“承认，我们认罪，吾王！” 五位骑士同声喝道，骑士的礼仪展现。
贝狄威尔承认自己的罪，这一切如果没有他的话，可能都不会发生。就是因为他没有选择还剑，才造就了这一切，让女神伦戈米尼亚德诞生。
他是因，而后面的过程，就是兰斯洛特，莫德雷德，高文和崔斯坦他们这些骑士，辅助女神伦戈米尼亚德毁灭这个世界。
谁都无法逃脱干系，不论大小，这是他们圆桌骑士团和吾王所要承担的大罪。
阿尔托莉雅举着闪耀圣光的圣剑，郑重宣布。
“有罪就罚，这是对我们最后的公平和公正，我们毁灭了一次世界，那只有成功拯救一次世界，才能得到救赎。不用担心回归英灵座会丢失这段记忆，我会让四季帮忙，让你们保留所有记忆回归，这种事情，兰斯洛特最应该清楚，不是么？”
“……是的，吾王，master 能够做到保留从者记忆。” 吾王都这么说了，兰斯洛特还能否认么。
“那个魔眼小子，还能做到这种奇迹一样的事情？” 莫德雷德有些难以置信，那个魔法使有那么神奇，能做到保留从者记忆这种事情？
“那个魔法使少年，拥有这种能力么？”
高文和崔斯坦也无法相信这种奇迹，英灵座的本体数据和从者之间，本来就不是即时联系和互通的。
从者被召唤现界，即便回归，期间的经历也不会带回到英灵本体，而是形成一段数据，或者是一本书记录在境界记录带上。
等本体核心数据什么时候醒来，或者愿意去看一那段如同故事一样的记录，才会获得相关记忆。
就是这种关系。
“这方面不用怀疑，四季就是能够做到，如果没有记忆延续，那赎罪和救赎也无从谈起，总之，这就我的惩罚，你们是否接受，骑士们？”
“我等愿意。” x5
虽然这里面的贝狄威尔如今是活人，但谁都清楚，这位坚持 1500 多年的骑士，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阶段。
甚至生命早就燃烧殆尽，这一段赎罪之旅结束就是他的终点。
但那不是什么问题，如果能够保留记忆，那下一次召唤的贝狄威尔，就一定是他本人成就的英灵之身侧面。
事情说完了，阿尔托莉雅松了口气，收起圣剑露出一个极美的笑容道：“我相信未来我们会有一天重会新聚集在一起，为了这个世界而战。到那个时候，就让我们再一次共同奋斗拯救世界。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不会以王的身份出现，我不再是亚瑟王。放下过去背负的历史责任，认同自我，奔向未来的我只会是阿尔托莉雅，一位获得自由，向往幸福生活的骑士。”
五位骑士也是露出一丝笑容，这一点，见到吾王那个笑容时候，他们就有了预感和领悟。
只是，就算吾王自认不是王，但在他们这些骑士心中，吾王从来没有改变。
“接下来，你们四人也好好好相处，恐怕也有些话想说，我和莫德雷德还有一些私事要说就不打扰了。莫德雷德，和母亲出去走走，说说话吧。”
“……好的，母……亲……”
莫德雷德一脸笑容的跟随离开，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四位骑士僵硬在原地。
最终，双手消失残疾的高文主动打破沉默。
“我们这些罪人是应该好好聊一聊，过去已成为历史，我们这些罪人在执着于过去生者时代也没有意义。我们要和吾王一样迈向未来，以后拯救世界的道路上，我们还是战友。”
“战友啊……好！”
这个词语，唤醒了许多回忆，那是在圆桌骑士团里，和大家彼此认同，彼此友好的骑士时代。
这一刻，彼此恩怨情仇被大家放下，共同面向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