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神经病啊！”顾及着齐昭睡着了，何曼骂他的声音都压低了，听上去倒不像是骂人，跟撒娇似的。
齐旻拎着手里的袋子看了她一眼，声音很低：“衣服穿好。”
“……什么？”何曼莫名其妙的看他，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才发现自己抱着齐昭的动作让睡衣领口有些敞开了。
齐旻视线从她胸前那块白的几乎晃眼的肌肤上挪开，把手中的袋子在桌子上放好，进盥洗室去洗手。
直到馄饨的香气在房间里蔓延开，何曼才发现齐旻买回来的是那家她挺喜欢吃的馄饨
之前怀齐昭的时候很爱吃，经常让齐旻去买，他当然不乐意，总觉得自己被使唤了，冷着脸看她，何曼那时候觉得自己被强迫着生孩子就算了，还一点地位都没有，委屈到哭，他最后才不甘不愿的出去买吃的哄她。
如今倒是不用她说就买回来了
齐旻收拾好出来的时候何曼已经在桌边坐下了——虽然是讨厌的人买来的，但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她没吃晚饭，现在也确实饿了。
齐旻看了眼她，还是没说话，走到床边看齐昭，他一只手垫着脸睡得正香，脸红扑扑的，身上有何曼身上才有的那种香味。
他弯腰给孩子掖了掖被子，端起他这两天用来打针的手仔细看，手背还缠着滞留针，被紧紧裹住，有一些发青。
齐旻很轻的抿了一下唇，眼底滑过心疼。
曾经让何曼生齐昭本来没有一丝感情，只不过是看周楷有孩子气不过，再加上齐老爷子一直催，这才勉强让何曼给他生孩子。
齐旻其实看不起何曼，总觉得她胆子小，软弱没主见，一点骨气都没有，也不知道周楷怎么看上她。
他自认不是好人，何曼既然敢和周楷纠缠，便活该被他为难，给她喂那杯下药的酒也是恶意满满，只是想拍了视频给周楷看，让他体会一下被恶心到的滋味。
谁让他爸总是暗戳戳到齐老爷子面前夸他，弄得齐老爷子总给自己施压。
女孩儿被灌下那杯下了药的酒时模样很可怜，一直在和他求饶——她还没有搞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被恶鬼缠上，那双眼里带着惶恐。
齐旻坐在沙发上冷眼看她，因为呛而咳嗽，年轻的漂亮的脸发红，他弯下腰，用带着手套的手拍她的脸。
不重，更多的是羞辱。
有人在旁边已经架好了摄像机，只等他一声令下就拍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而结果也如他所料——起了药效女孩儿很快双颊绯红，已经忘了是谁害她落到这种地步，滚烫的软乎乎的脸往他掌心蹭。
隔着手套，他都感受到那股柔软和温热。
后来的事，齐旻说不上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本来打算是拍了她出丑的视频发给周楷就算了，他也没真打算让她发生什么，解药和医生就在隔壁的包厢。
可后来，也许是她的手臂先缠上他，或者是他的唇先落下，齐旻也说不清，总之就这样了。
醒来后的女孩儿看向他的视线带着畏惧厌恶和恨，远远的躲着他，齐旻却不在意，把洗出来的照片丢在她面前。
他看到她发白的脸，心情没什么起伏，只是说要她随叫随到。
这真的是一个相当小说的情节，事到如今齐旻还没搞明白，为什么——他那天就会吻了她。
可如今齐昭身上的温柔的香味隐隐给他答案。
因为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觉得她是温柔的，柔软的，浑身上下带着爱的力量。
爱——很玄妙的，可笑的词语，齐旻几乎从来不信，哪怕是所有人在他耳边说，你妈妈是因为太爱你爸爸，思念成疾所以才去世的，可那时才十岁的齐旻便几近冷酷的想，不，那是因为她懦弱。
失去男人，就活不下去吗？
什么爱，不过是用来掩饰懦弱的幌子。
十七八岁的女孩儿，看多了那些糊弄人的，爱的死去活来的言情小说，总是天真的浪漫的看待这个世界，觉得每个人都是友善的温和的，齐旻看到何曼的第一眼，便从她眼睛里看到她的内心。
太肤浅太泛滥的爱，她看向他的视线起初都没有畏惧，有些天真的，像小兽，小心翼翼的问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也许就是她的那一眼。
坐在床上短短的几分钟，齐旻想了很多，可想再多事已至此也就这样了。
他知道周楷和何曼的事，知道那个曾经天真到愚蠢的女孩儿如今竟然也能这样决绝和冷漠——周楷的离去没有给她任何波澜，她平静的像一条河水，齐旻毫不怀疑，如果他也主动离开，她甚至可能会放鞭炮庆祝。
可他不是周楷，那些虚伪的假模假样的宽容大度放手他做不来。
他只会强求。
她是小昭的母亲，就应该在他身边。
一碗馄饨下肚何曼身体都热了起来，额前沁出密密的汗。
她抽出纸巾擦嘴，视线中看到齐旻走过来，没打算和他说话，即使他给她买来了一直想吃的馄饨。
齐旻倒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指节很轻的敲了敲桌面。
何曼假装没听见，站起身要走，手腕却被拽住。
下一刻，她已经被齐旻拉着在他腿上坐下。
男人语气沉沉的：“跑什么？”
何曼心里存着气，偏过头不看他，手掌撑在他肩膀上要站起来：“谁跑了？我有事。”
齐旻顺着她的话：“什么事？”
何曼扭头瞪了他一眼，刚好手机响了一声，她索性随便编一个理由：“我和玉真姐合伙做生意呢，她有事交代。”
“我可是正经做生意，一秒钟几十万的，哪儿有时间和你说话。松开！”
她挣扎起来，然而这点力道在齐旻面前压根不够看，他一只手直接控制住她两只手腕，语气清淡：“一秒钟几十万是吧？”
其实哪儿有那么多，何曼瞎说的。
可齐旻问了，她也就硬着头皮继续胡说八道：“对啊，你耽误我一分钟可就是几千万了，还不放开我？”
齐旻腾出一只手拿起自己的手机，偏过头操作两下，随即扬了扬手机：“买你一小时。”
何曼一愣，然而手机消息提示音让她回过神。
她几乎震惊了，“你给我转了钱？”
齐旻不说话，拿起她手机在她面前一晃，人脸解锁开，给她看短信通知。
七八个零晃的何曼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