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本事考上去的，你去不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爱去不去！”
余靖说完，将空着的手伸向余斌。
“刀给我，老拿着这东西在家里，多不好！”
轻笑一声，余斌知道这应该是余靖和周正达成了什么协议。
不过他现在不方便问，把手里的刀调了个个，刀把递给余靖。
没想到余靖接过刀的同时，却把手里的擀面杖递了过来。
“在家用这个！”
看余斌接过擀面杖，余靖拎着刀走到余青面前，将余多水要过去，转身走向卧室。
直到余靖关上卧室的门，余斌才笑着看向周正。
“周正，你说吧，几下？”
周正很清楚，今天这顿揍是挨定了，就算余斌不拿刀，他们几个也不是余斌的对手。
咬咬牙，他缓慢地将一只手张开往前伸。
“嗯？”
余斌没说话，声音却很是不满。
用力又一咬牙，周正只能把拳头攥上。
“这还差不多，打哪？”
余斌轻笑一声问道。
周正一转身，向着后背一指。
冷哼一声，余斌向着屋里的人指了一圈。
“都给我听好了，你们几个，一人十擀面杖，谁敢跑，打断谁的腿！”
说完他犹豫了一下。
他很清楚，这十擀面杖要是自己打，这四个人就算不死，也得受伤。
真要那样的话，事情反倒会变麻烦。
余斌将手里的擀面杖往余泰面前一递。
“你给我打，我累了。”
余泰呲牙一笑，接过擀面杖。
……
看着周正四个人相互搀扶着走出院门，余斌才让两个弟弟出去把狼尸抬进屋。
趁着他们忙乎的工夫，他赶紧将五六冲藏到后院。
等他再进屋，余靖已经蹲在地上，拿着尖刀在剥狼皮了。
他凑过去蹲到妹妹身边问。
“老二呢？”
余斌说的老二是余青，比余泰大两岁，今年已经16了。
余青要是在家，周正他们根本就不敢堵余靖。
他刚问完，就听到开门声。
一回头，就看到身材高大的余青从门口走进来。
余青低着头，无精打采，抬头看了一眼余斌和余靖，头就又低下了。
“姐，对不起，我没借到粮。”
说完他忽然一顿，又望向余靖的方向。
余靖手里的刀贴着狼皮下的脂肪一下一下地轻轻滑动，头也没抬。
“没借到就没借到吧，刚过完元旦，谁家能有粮借你。”
余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余青。
“你知不知道刚才家里出事了？”
“什么事？”
余青愣愣地问。
余斌刚要说，余靖却开口了。
“行了，别说了！”
皱了皱眉，知道妹妹不想提，余斌冷哼一声，又蹲到余靖身边。
向着他俩看了一眼，余眉头轻蹙，转身拽着两个弟弟进了西屋。
重重呼了口气，余斌才把头探向余靖，小声问。
“你刚才和周正说的啥意思啊？”
“常姨有病了你知道吗？”
余靖反问道。
“常姨，哪个常姨？”余斌瞪着眼睛看向余靖，忽然想起一个人：“你说的是广播站的常姨吗？她咋了？”
“她前段时间感冒，嗓子哑了，话说得多一点嗓子就痛，广播站就招人，我报名了，考上了。”
“你好好的高中不上，考那玩意干什么？”
“学校也没人讲课，我去了也没事干，还不如找份工作！”
看着还在剥狼皮的余靖，余斌有些犹豫。
他的记忆里，今年年末就会恢复高考。
虽然时间有些仓促，但正因为时间仓促，这次高考相对也容易一些。
而余靖恰巧正在读高三，只要好好复习，考上大学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他不是不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余靖，而是犹豫该怎么说。
要是说得太肯定，很容易会被余靖怀疑。
如果没有余靖刚才的那番表演，他还敢说。
但有了刚才的事，他可以肯定，自己这个便宜妹妹不简单。
不过不说，他又觉得有些浪费这么聪明的妹妹了。
咬咬牙，他只能试探着问。
“你就没想过上大学吗？”
抬头看了他一眼，余靖笑了。
“你认为凭咱家的条件，我能上大学吗？”
眉头轻蹙，余斌瞬间想起来妹妹为什么这么问了。
他父亲余文虽然是林场的前任场长，但母亲孙育贤几年前却被人扒出黑历史，又因为财务科失窃，被判了三年，回来后只能到伐木队看堆。
正是因为母亲的原因，他们一家也都受到了牵连。
叹了口气，他才说。
“就算上不了大学，你也要学习啊，人总要有知识吧。”
“哥，你连高中都没上，还跟我说人要有知识？”
余靖轻笑反问。
被怼的余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的记忆里，因为母亲的问题，没上成高中，直接进了林场工作。
前世的这时候他在部队，因为训练成绩突出，被送去了军校。
可这话他没法跟余靖说。
“不说了，我去做饭！”
可他刚站起来，就看到余青冲进厨房。
等余青从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拎着菜刀。
看他这样，余斌一瞪眼。
“你要干什么？”
“我去找那几个王八蛋报仇！”
余青同样瞪着眼睛，眼眶有些泛红。
回头瞥了他一眼，余靖冷冷的声音传来。
“刀给我！”
说着将手伸向余青。
“姐！”
余青嘶吼道。
“刀给我！”
转头瞪着余青，余靖声音又大了一些。
重重地哼了一声，余青走到余靖身边，将刀把递了过去。
……
把家里仅剩的一碗苞米面和好，余斌看着已经剥完皮的狼肉，拿刀砍了一条大腿下来。
“我给老何叔送去，你们把肉炖上，我一会就回来。”
说完他拿着狼腿就往外走。
几个小的听说能吃肉，都眼巴巴地看向余靖。
“就知道吃！”
余靖抱怨一句，拿刀开始割肉。
几个小的也凑过去帮忙。
关上门，看没人跟出来，余斌刚想去后院把五六冲取出来一起给老何叔送回去。
忽然院外传来脚步声。
他吓得一激灵，幸好他刚才怕几个小的发现他借了五六冲，没敢去先拿出来。
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不好解释。
虽然五六冲是他们单位的，却不允许随便从单位往外拿。
像他这种没有批条就拿出来的行为，要是被人发现了，轻则批评教育，重了很有可能会被开除。
他家现在就指着他和母亲的工资吃饭，万一丢了工作，一家人虽然饿不死，也免不了挨饿。
转头向着院外看了一眼，他的双眼却瞪得老大。
“小斌，在家呢，给我开门！”
一个沙哑的声音站在院门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