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休息,让小夏子守在外面,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养心殿!”
苏培盛被这个命令搞得一头雾水,但看着胤禛浑身散发的气势,他也不敢多问,连忙应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胤禛听到关门声,才低声叫了一声“来人”。
夏刈如同幽灵一般从天而降,跪倒在地。
“奴才在。”
胤禛看着这个在自己梦中死的憋屈的暗卫首领,忽然有些担心把任务交给他能不能完成?
但他现在也没有更好的人可以派遣。
如果夏刈都不行,那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完成任务了。
“夏刈,你偷偷潜入清凉台,去果郡王书房找一张合婚庚帖。
“速去速回,谁都不要告诉!”
夏刈虽然不明白,果郡王明明没有成婚,怎么会有合婚庚帖,但他听话啊!
于是,便果断领了命令,便消失在屋里。
胤禛心有余悸地闭了闭眼。
他多么希望梦中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了。
夏刈不到中午就回来复命了。
他手里拿着一张合婚庚帖,正是果郡王允礼和甄嬛的!
胤禛气得狠狠砸了手里的碧玉珠串。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朕可是天子!堂堂天子!居然被一个贱人如此戏弄!”
他猛然看向夏刈。
“夏刈,你去准备一碗清水!”
夏刈领命,连忙下去了。
胤禛又叫来小夏子。
“小夏子!你带人去阿哥所,把弘曕给朕带来,朕想他了,其他人就都不要跟来了,朕嫌烦。”
小夏子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听话地下去了。
没一会儿,夏刈端着一碗清水放到龙案上。
胤禛又吩咐他去找两根银针。
没一会儿,夏刈就拿着银针回来了。
胤禛让他隐退下去,自己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大殿里。
现在只等着小夏子带六阿哥弘曕过来了。
……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小夏子回来,面露难色。
原来,甄嬛居然跟着小夏子一起过来了。
甄嬛笑着向胤禛行礼。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今儿个您怎么想见弘曕了?他肚子不舒服,臣妾正在哄他呢,就只好跟着一起过来了。”
胤禛眼神幽深地看着甄嬛,也没叫起。
甄嬛不由得一阵心慌,抬头看向胤禛。
虽然胤禛看起来平静无波的样子,但她就是感觉特别心慌。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胤禛发话了。
“熹贵妃先回去吧!朕自会叫御医前来帮弘曕看诊。”
甄嬛当然不想把儿子单独留在养心殿,她笑盈盈地说道:
“皇上,弘曕还不懂事,恐怕会哭闹不休,影响您的公务。
“不如臣妾就等在这里,您看过弘曕后,臣妾就把他带走,以免……”
胤禛不耐烦地挥挥手。
“不必了,熹贵妃先回去吧!朕的儿子,朕还能嫌弃他哭闹不成?”
看着胤禛一副说一不二的架势,甄嬛只好不甘地退了出去。
胤禛看着奶嬷嬷怀里的六阿哥,沉声说道:
“把六阿哥给朕,你和小夏子都下去吧!”
奶嬷嬷可不敢违抗圣意,她连忙低头上前,把弘曕交到胤禛怀里。
小夏子便带着奶嬷嬷悄悄退了出去。
大殿里又变得空无一人。
胤禛眼神复杂地看着怀里的小儿,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闭上眼,长呼出一口气后,胤禛沉声说道:
“来人。”
夏刈又悄无声息地单膝跪地。
“夏刈,你过来,给弘曕和朕各取一滴血到水里。”
夏刈听话地走上前,拿起一根银针。
胤禛先伸出手指,夏刈稍微愣了一下神,就连忙刺破了胤禛的手指,挤了一滴血进了水里。
然后又拿起另一根银针,刺破了六阿哥的一根手指,挤了一滴血到水里。
六阿哥感觉到疼痛,就大哭起来。
胤禛全神贯注地看着水里的那两滴血,根本就顾不上六阿哥哭不哭。
看到水里的那两滴血根本不相容,胤禛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
他猛然把水碗扫到地上,怀里的六阿哥受惊,哭的更凶了。
胤禛一把把六阿哥塞到夏刈怀里,气得在地上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贱人!贱人!贱人!都该死!都该死!敢骗朕,还敢害朕!……好……很好!”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然后大门就被猛然推开了。
甄嬛冲了进来,嘴里喊着“弘曕”朝着夏刈奔去。
没有胤禛的命令,夏刈当然不会把六阿哥交给她。
胤禛看到甄嬛,那更是怒火中烧!
甄嬛一直守在外面不走,说明了什么?
不正是说明她对弘曕的担心吗?
她担心什么?
自然是担心自己对弘曕不好!
试问,如果弘曕是自己的孩子,她需要担心自己对弘曕不好吗?
当初她离宫修行之时,可从来没担心过把胧月留在宫里有什么安全问题!
因为她知道,胧月是自己的骨血,自己肯定会护着胧月!
越想,胤禛越生气,直接大步上前,一脚把甄嬛踹倒在地。
甄嬛那么聪明,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但现在还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她不能慌了手脚。
她连忙跪坐在地,哭着质问胤禛。
“皇上,您怎么如此狠心,放任弘曕大哭不止,还不让臣妾哄他?”
胤禛看着她声泪俱下的表演,如果没有之前的证据,他差点就要以为甄嬛是无辜的了。
如今,允礼和甄嬛的婚书已经完全可以证明自己的梦都是真的。
如果他不除了甄嬛,甄嬛将来就要杀了他!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堂堂天子!
万里江山之主!
居然会死于后宫妇人之手!
就算是到了地下黄泉,他都没脸面见祖宗!
他拿起龙案上的婚书,狠狠地甩在甄嬛脸上。
“贱人!你有什么资格在朕面前叫嚣?!”
甄嬛看着熟悉的字体,待看清内容,一屁股瘫坐在地……完了!彻底完了!
今天弘曕被带来肯定是滴血验亲了!
不然,皇上也不会如此笃定。
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再演戏了。
她猛然抬头,愤恨地看向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