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放个假,今天只有一章)
“你们既然问了,我也给你们撂个准话,我们村怀疑今年的雨比去年还要少,村里那些浅井,估计只够吃喝。”
王里正满脸严肃,“虽说两口井不太够用,不过,只要保下村里一半的收成,我就知足了。”
这种事不应该瞒着,都是地里刨食的,土地失了收成,得死多少人,看看那群流民就知道了。
至于这些人信不信,他管不了那么多,不过,他们要是不信,平安村得做点准备,尤其是安全方面。
人在活不下去的时候,就不像人了!
梁里正哆嗦着嘴唇,有些坐不住,靠在江砚白身上,难不成他们刚稳定下来,又要逃荒?
周里正皱着眉,村里的几个老把式也说过,今年雨水不丰,怕是和去年差不多,但打深井,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村里那些外姓人,死抠死抠的,到最后还得他们族里出银子。
周家庄的又比平安村大很多,两口井根本不够,少说也得四口,那岂不是要上百两银子!
王里正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不想花钱,周里正这人,总把村里的银子视作周家的银子。
村子里都有公田,每年都有收成,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他去年花五十两买粮食,又每个月给巡逻队开工钱,手里还剩下一部分,都用在打井上。
村里如今是一文钱都没有,下个月巡逻队的工钱他还不知道上哪弄去。
可王里正并不后悔,别看打井花的多,可保证收成才是重中之重,真要发生旱灾,粮食的价格定是要疯涨的,最怕的还是有银子都买不到粮食。
他们经历过这些,所以格外谨慎。
梁里正的想法也是如此,他们从梁州逃出来之前,粮食已经涨到三百文一斗,有价无市,粮店但凡拿出一点粮食,转眼就卖空。
他们长宁村定是要打井的,可这银子从哪来?
江砚白抿了抿唇,悄悄退出去,在村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谢家的作坊前。
抬头看向上面同村口一样的字,手也不自觉地跟着比划,“没有几十年的功底,怕是写不出这般筋骨,也不知是谁写的。”
“小白!”
有人叫他?
江砚白猛地一回头,逆光里立着道女子的身影,穿着一身粗布短打,乌发高高束成马尾,微风掠过,发丝也随之轻扬。
他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却不知为何,笃定这就是恩人女侠,而且正在呼唤自己!
他快速向前跑去,又听见那女子恼羞成怒地喊了一声,“小白,你要是再咬我衣服,我就把你的牙拔了!”
随后看见一个毛乎乎的大脑袋在门后一闪而过,那是,狗?
江砚白:“......”
反应过来不是叫自己,他有些尴尬,可跑得太快,想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勉强在恩人女侠面前站住。
陆雪收回差点踹出去的脚,绷着脸,“你有什么事?”
这个江砚白怎么这么冒失,跟小白一个德行!刚才那一脚要是踹在他身上,就他这小身板,非得躺在床上半个月。
“女侠,是我啊,咱们见过的,你还叫我做陷阱套猎物呢?我一直都想......”
“停!你认错人了,我们并不认识!”陆雪脸上很淡定,实则心里慌得一批,这货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她那天不仅换了衣服,戴了面具,改了声音,甚至连鞋底都垫高了两寸,衣服也穿了两件,身形都改了,还有哪里有漏洞不成?
江砚白一愣,微微探头,使劲抽了抽鼻子,就是这个味道,他绝对没认错!
随即明白过来,恩人女侠不想跟他相认,瞬间有些失落,“抱歉,我认错人了。”
他蔫头耷脑的模样,越发觉得像小白,陆雪手指微动,“无事。”
话落,转身往山上走,空间里的尸体还没处理呢,之前没什么时间,一直拖到现在。
“等等!”江砚白追上她,“这位姑娘,我有个请求,不知能不能借我五十两银子,我写欠条!”
“我是个秀才,我,而且我马上会去军营里做文书,不仅有三两月钱,还有口粮,三年,不,两年之内,我一定能把银子还给你的......”
顶着陆雪的目光,他越说越紧张,越说脸越红,声音也越来越小,到后面都有些说不下去。
江砚白也没办法,井是一定要打的,可打井需要银子。
他之前答应去军营做文书,那百户借给他几头牛,总不能再跑过去预支两年的工钱,要真是这么干了,他肯定会被丢出来的。
他只能求助恩人女侠,顺便扯上一些联系。
陆雪颇为无语,她又是给粮食,又是教他们套野物,现在还要朝她借银子,这是赖上她了不成,要不干脆住她家得了!
“可以,不过除了写欠条外,你还得帮我个忙。”
她之前只觉得江砚白像是个读书人,没想到还是个秀才,这么年轻的秀才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秀才的地位不低,不仅能免役,名下的田产在一定数量内还可以免税,甚至见官不跪。
可以说,只要一家出了一个秀才,足以让家族触摸到跻身乡绅的门槛。
当然,只是触摸到,至于能不能成为乡绅,就要看这位秀才能不能再向前走一步了。
“没问题,你尽管提!”江砚白连连点头,别说一件事,一百件事都行!
陆雪领着他走到谢家的侧院,谢重山正在院里做木板,每块木板长宽均为一尺。
还有一些小的,长宽均为三寸,一面用石灰涂成白色,已经做了不少,都堆放在角落里。
“我需要你把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写在这些木板上,一块板子上只写一个字,写得周正些,别歪歪扭扭的,这不难吧。”
“不难!”江砚白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些东西,他能倒背如流!
可写的时候,便不是那回事了,不是笔画歪扭,就是掌握不好大小,谁让女侠就站在一旁,他紧张!
谢重山见他又写坏一块木板,磨了磨牙,这人好讨厌!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把大木板换成小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