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的天空裂成蛛网般的缝隙,阴风裹着腥臭的纸钱劈头盖脸砸来。我蹲在债灵堂废墟的断梁上,瞅着脚下翻涌的债契符咒,后脖颈子凉飕飕的:“灰爷,你丫的导航是不是又抽风了?这破地儿连只耗子都藏不住!”
灰爷缩在我衣领里狂抖瓜子壳,碎屑簌簌往下掉:“放屁!老子这导航比张天机的符咒还灵!玄龟翁的龟壳碎片就埋这儿!”他鼠爪一指,煞气瓜子壳“唰”地凝成箭头,直插废墟深处。
“灵个锤子!上回箭头指到钱串子的茅坑,害老子踩一脚雷!”黑爷抱着酸菜坛子骂骂咧咧,绿雾“滋啦”腐蚀掉挡路的债灵傀儡,“再瞎指路,老子把你塞坛子里腌成鼠干!”
废墟深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玄龟翁的鼾声如炸雷般荡开。众人冲过去一瞧,老头四仰八叉瘫在龟壳上,口水流成河,鼾声震得瓦砾乱颤。碧波仙子龙血匕首一挥,劈开挡路的碎石:“这老龟……梦里比醒着还吵!”
突然,玄龟翁的龟壳“嘎啦”裂开一道缝,碎片“嗡”地浮上半空,拼出一幅扭曲的影像——浓雾中悬浮着一座雕花客栈,门匾“阴阳”二字滴着血,檐角挂的灯笼泛着幽绿鬼火。
“卧槽!阴阳客栈!”黄爷的煞气瓜子凝成弹弓,一发打向影像,“先给它窗户砸了!”瓜子穿过虚影“叮”地嵌进墙砖,碧波仙子手腕的“代理人”烙印猛然发烫,黑线缠成锁链形状:“不对劲……这影像在吸我的龙血!”
仿佛印证她的话,整座废墟突然震颤,债灵堂残存的符咒“噼啪”自燃,火光照亮四面八方涌来的亡魂——它们眼眶里跳动的不是债契绿光,而是客栈灯笼的幽火,手里举着“免费入住”的牌子,齐声嘶吼:“子时开张……典当魂魄……”
“典当你二舅!蒲公英炸弹,全弹发射!”白爷虎爪一甩,荧光绿球暴雨般砸向亡魂。爆炸中,几只亡魂的“入住牌”被炸飞,落地竟变成刻着客栈符纹的钥匙。
“钥匙!抢过来!”凌霄子鹰翼一振俯冲而下,利爪刚触到钥匙,亡魂突然膨胀成债灵尊主的虚影,白骨巨手捏向他的翅膀:“蝼蚁……客栈的生意……轮不到你搅和……”
“搅和你大爷!”琉璃仙剑气“唰”地劈开虚影,“丑八怪!你的代码比灰爷的破鞋底还漏风!”寒气顺着白骨蔓延,虚影动作一滞,碧波仙子趁机挥匕斩断钥匙链:“这钥匙……是客栈的门卡!”
钥匙刚入手,她手腕的烙印黑线暴涨,皮肤下浮现密密麻麻的“生死簿”篆文。玄龟翁的龟壳“咔嚓”彻底裂开,老头在鼾声中嘟囔:“子时三刻……钥匙插锁眼……左三圈右三圈……”
“左三右三?你当开保险箱呢!”我一脚踹飞扑来的亡魂。张天机甩出金符贴住碧波仙子的手腕:“天地银行,冥府wIFI——给爷镇住这破烙印!”符咒电流“滋啦”乱窜,碧波闷哼一声,钥匙“当啷”落地,滚到烛九阴脚边。
烛九阴瘫在龟壳残骸上,光阴锁链懒洋洋一勾:“急啥……时辰未到……”锁链缠住钥匙,时间流速骤减,钥匙表面的符纹“滋啦”渗出黑血,凝成篡命师的模糊剪影:“改命费……一分钱一分货……”
“货你妹!老子送你见阎王!”黑爷的酸菜坛子砸向剪影,绿雾腐蚀出“穷”字。无相鬼医的药箱里突然钻出蛊虫,虫群扑向酸菜雾:“这雾……能泡鹤顶红!”
混乱中,谢必安的哭丧棒“唰”地挑走钥匙,棒身裂缝飘出残魂:“跳槽福利……无常快递……”
“快递你大爷!给爷吐出来!”苍狼王一声长啸,狼群咬住谢必安的袍角。黑袍青年被拽得踉跄,钥匙“叮铃”飞向半空,胡九娘九尾燃起狐火,烈焰凝成网兜:“欠债还魂,九尾买单!”
火网刚兜住钥匙,客栈虚影突然凝实,门缝中伸出无数血管般的锁链,缠住众人脚踝。碧波仙子龙血匕首狂劈,刀刃却被锁链吸住:“这锁链……在抽我的寿数!”
“抽寿数?问过你黄爷了吗!”黄爷煞气瓜子凝成扩音喇叭,“嗷”一嗓子吼出音波,震得锁链“咔嚓”碎裂。琉璃仙剑气趁机冻住门缝:“丑八怪!你的锁链比甲方的需求还难缠!”
突然,冥川摆渡人的骨舟“吱呀”穿透虚空,撑篙少年阴郁抬头:“渡资——一段最痛苦的记忆。”
“记忆?老子送你段祖安rap!”云中子剑气裹着毒舌劈向少年,“丑八怪!你的船桨比灰爷的牙缝还歪!”船桨蓝光一闪,剑气反弹,云中子被自己的毒舌骂到跳脚:“卧槽……这反弹术比老板画饼还毒!”
趁这空档,wIFI狐仙十指狂敲虚空,电磁弹幕糊住客栈门匾:“404 not found!给老娘卡成乱码!”弹幕炸出七彩大字:【黑心客栈无证经营,举报有奖!】客栈门匾“滋啦”闪烁,竟真的扭曲成乱码。
“就是现在!砸门!”我抡起板砖冲向客栈,却被凌霄子的绒毛翅膀拦住:“掌柜的!看龟壳!”
玄龟翁的龟壳碎片“嗡”地拼出最终预言——客栈大堂内,所有仙家被锁链缠成提线木偶,琉璃仙的剑气低垂死机,碧波仙子腕上的烙印化作“生死簿”血印,而篡命师的剪影正捏着一枚算盘珠,珠面刻着“改命费八折”。
“这特么是……全员扑街预告?!”灰爷的瓜子壳抖成癫痫。
碧波仙子一刀劈碎虚影,拽住我后领:“撤!这客栈专克甲方!”
众人连滚带爬逃出废墟时,客栈门缝中飘出胭脂虎的尖笑:“小妹妹……你的龙魂……我亲自来取哟~”
瘫在鬼市暗巷里,我瞅着玄龟翁的龟壳碎片——最后一块残片上,隐约浮现织梦童子的傩面轮廓,下方一行血字:【糖能换命】。
“糖?这童子属蚂蚁的吗?”我啐了口血沫。
烛九阴的光阴锁链“哗啦”缠住钥匙,懒洋洋道:“急啥……时辰到了……自然有人嗜甜……”
远处,客栈灯笼幽光暴涨,门内传来算盘珠的“噼啪”声——钱串子的肥脸在门缝一闪而过,笑得比债灵还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