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失落充斥在谢锐的胸腔。即便他才刚刚获得他人生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成功。
他甚至有一点慌。他原以为她会继续的，R视界还能为她创造很多很多财富，不是吗？
为什么要喊停？
是哪里不对吗？
谢锐不敢让自己的激动流露，他微微垂头，轻声问：“为什么？”
许一柠闲适地往椅子后面靠，“大概就像你说的那样，不想被条条框框限制。”如果继续玩，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可她没有深耕过，连摸着石头过河都不算，又怎么往下走？怎么抵挡外界侵扰？
她只是个投机份子。那就只做投机份子的事情。挣到该挣的钱就要收手。
不恋战不贪心是基本操守。
许一柠看向谢锐，从此剧情里有关他和她的部分，应该就到此结束了。
至于他会不会依然成为小疯批，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了。他聪明，特立独行，拽是很拽，爱也爱得炽热，他和唐晚月的走向，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许一柠只衷心祝福他的事业部分：“你会有更多更优秀的R视界。”
谢锐想说谢谢，喉咙像被堵住，发不了声音。他清楚知道，这句谢谢说完，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
可他还有那么多构想……他以为他会写很多很多软件发给她，她说她都会要的。她签独家。
谢锐的心情坠落谷底，他有些茫然。
许一柠看他有点不对，微笑着说：“是不是有点不敢相信你成了传说？以后再也不用把自己的劳动成果卖给别人。事实上，可能打上谢锐这个标签，它就是说服力。”
谢锐略微苦涩，“我没有这么厉害。”
“也不用太谦虚。成名要趁早还是有道理的。”许一柠端起桌上的冷饮，简简单单地祝他再创高峰。
吃得差不多，侍者送上两枚纪念扣章，说今天是餐厅的周年庆，这是特意送给每位客人的礼物。
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签名留下专属的刻印。
许一柠随手签了个柠字交给侍者，谢锐则说不用了。他本来就对这些没兴趣。
她接了通电话就匆匆告别。
谢锐还在原位。直到要离开时，侍者把许一柠的扣章送上。谢锐替她拿了，扣章背面真的刻着一个小小的“柠”字。
他走出餐厅，又顿住脚步。回头找侍者，帮他的那个扣章也刻上字。
这样他拿着两个扣章，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离开。但他的手心很热。脸上也觉得热气扑簌。
回到学校他接到唐晚月的电话。
“谢锐，你在学校吗？我想把卡还给你。”
谢锐愣了愣。不知为什么，他好像很久没听到过晚月姐的声音了，一下听起来竟然陌生得很。
而且，他竟不怎么想和她见面。这一刻，他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谢锐，你在听吗？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吃饭。谢谢你帮我。”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清润，但是为什么，他总是想到另外一个人，那个对他说他以后会有更大成就的人。
他胸口又涌出难以名状的闷来。她以为他最想分享喜悦的人是唐晚月，这份巨大的成功，理应和唐晚月一起庆祝。
可是他现在，丝毫没有这样想过。哪怕晚月姐请他吃饭，要亲自还他卡。
他好像也无动于衷。他只是很平静地跟晚月姐说：“我不急用的。”他明明已经有很多钱了，也能帮她更多了，可他一点都不想提。
唐晚月似乎也有话跟他说，“谢锐，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说。”
谢锐依然没有从前那种雀跃。反而是捏着那两个扣章时，他的情绪微微波动。
他不敢再多看一眼，小心地藏起来。
唐晚月来学校找他。穿着米色的裙子，脖子上戴了一串小米珍珠项链。
谢锐一怔。他之前就觉得她戴珍珠会纯洁高雅。
也确实如他所想的好看。但那个人帮他选的是四叶草手链。
后来他看到晚月姐的账号，她很喜欢那条手链，很多图片都有它在。
谢锐那阵子很开心。是什么时候起，他好像满脑子就只剩下编写程序了？
唐晚月把卡还给他，“谢锐，谢谢你曾经那样帮我，让我度过了很多难关。”
她又取出一个礼盒来，“这个是送给你的礼物，不知你喜不喜欢。你打开看看。”
谢锐打开，看到一封信，他下意识不想伸手去拿。
唐晚月却说：“你一定猜不到是什么，快看看。”
谢锐打开信封，展开里面的信，竟然是一份正式的面试通知，是南城排名前列的It公司。
他拧了拧眉，“这是？”
唐晚月笑着告诉他：“谢锐，从前都是你帮我。现在我也想帮你实现梦想。你告诉过我你毕业后想去这里，我偷偷把你的在校经历和得奖情况发过去了，他们很感兴趣。剩下的，就看你自己啦。”
许一柠曾经这样帮过她，她也想这样去帮谢锐。只是提供一个机会，成与不成还得看实力。
总比送昂贵和高奢的礼物来得有意义。
唐晚月有点期待：“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