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孙扬夜访江伯兮的消息已经传遍朝野,也正如昨晚孙扬说的那样,就在江伯兮自恋的以为这一回大家想要起死回生,需要牺牲他自己,而事实上所有人都看中了冉凌雪能得到他一个人的爱。
试想一下,以后女儿出嫁皇子,面对后院的莺莺燕燕,难免会有宫斗宅斗之事,这时候拼的大多是女儿的才智和家族的底蕴,拼赢了,一家人鸡犬升天,拼输了,命赴黄泉,还不如获得专宠,不用争抢,不担心输赢。
“又是谁过来了?”冉凌雪见陆易到自己这边用早饭,捏着一个小笼包问。
“穆丞相带着穆清过来了。”陆易解释完,喝了一口豆浆,“我们倒是忘记了她这下是和穆丞相结了仇,恐怕想要靠他人相救,有些难了。”
“也不一定。”冉凌雪倒想的乐观一些,“昨晚我听孙扬的意思,女儿大抵是他们在朝堂上立稳脚跟的工具,几乎没什么亲情可言,要是陆姐说的穆柔更有利用价值,他们很可能会舍弃穆清。”
“真是悲哀。”青渊感慨一句。
“我原以为贵女有更多选择的机会,没想到她们却是中毒最深的人,一生都在为家族兴旺付出,可是只有她在有价值的时候才是贵女,否则就是家族的耻辱,我也不知道昨晚孙扬是怎么说出来红颜祸水这个词语的?”
“他何时说了?”江伯兮推门而入,有些不解,又说了一句,“那个穆丞相想要见你。”
“你忘了,我和你说过我能听见心声的事情了?”冉凌雪反问一句,又在江伯兮耳边低语一句,“你昨晚表现得不错。”
“有奖励吗?”江伯兮得寸进尺地问,“不过,我要申请,不能再蹭蹭了事了,要亲就好好亲嘛!”
“滚蛋。”冉凌雪双颊一红,环视周围一众磕糖的表情,气呼呼地去见穆泰宁。
江伯兮摸着鼻子讪讪一笑,谨小慎微地跟在冉凌雪身后,直到了门口,他才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给冉凌雪开了门后,就侧着身子让出一条路,等冉凌雪进去,他转身关好房门,然后找出干净的蒲团给冉凌雪铺好,扶着她坐下,自己呢?倒像侍卫一样,站在冉凌雪身后。
穆泰宁看江伯兮站着,自己也不好意思坐着,立马起身行礼说:“有劳雪儿姑娘百忙之中还愿意见本官一面。”
——啥玩意?我一个阶下囚,哪里就百忙了,我忙啥了?
冉凌雪心里发出灵魂拷问,扭头看向江伯兮。
江伯兮轻笑一声:“丫头不必害怕,穆丞相长得丑点,可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好人,你要怕他,我陪你坐着吧。”
说着,江伯兮将自己屁股下的蒲团挪到冉凌雪旁边,坐下来的时候,身子几乎贴着冉凌雪。这让冉凌雪有几分烦躁。
“穆丞相坐下说话。”江伯兮指挥着。
穆泰宁脸色一黑,却又不好发作,只能指使穆清站起来,自己复又坐下,指着穆清说说:“本官一听到夜王爷被下入狱,就知道王爷冤枉,雪儿姑娘无辜,问了这孽障几次,才知道是她下手害了太子爷,老臣有心将这孽女交由大理寺处置,可又担心此事祸累家族,还请王爷有教与臣。”
——这事和我没关系吧?江伯兮叫我过来干啥?
冉凌雪听得满头问号。
——难怪方才江伯兮说他丑都忍下来了,可是他是真的愿意将养了二十年的女儿送上断头台吗?
“此事原本就是我皇兄有错在先,已被傀儡打了个半死,说不定就是皇兄受不了身上的痛苦,求穆姑娘给他一个痛快呢?”江伯兮给出一条建议,就连说辞都想好了,其实他也是不忍心看着穆清沦为权力争夺中的献祭品。
——念在你也曾经帮过本王,留你一命,就当是断了当年的情谊,从此天涯陌路,两不相欠。
冉凌雪回身看了一眼江伯兮,知道他心中所想,暗中握住他的手,唇角挂着几分笑意。
“多谢王爷放孽女一马,只是臣还有一事请求,还要请雪儿姑娘帮忙。”
“不知道穆丞相有何事找我?”冉凌雪打量着穆泰宁的眉眼,一看就藏着久居官场的算计。
“听说姑娘要为孙大人的女儿孙晓写一本书,所以臣也想为女儿穆柔求取一本,不知道姑娘是否愿意?”
“这个丞相放心,等书写好,自然少不了丞相府。”冉凌雪痛快答应,她自己可是打算利用书肆签约发卖的,怎么可能藏着掖着,只要丞相口袋中的银票到位,那让自己双手奉上也不是不行呀!
“多谢姑娘。”穆泰宁谢过后,又提出要求,“臣还请说姑娘回去孙家亲自教导孙晓,臣想这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不如一起吧?”
“这……”冉凌雪思索起来,后面还不知道还有多少贵族前来求自己,那还不如开一个班,一则能赚钱,二则能暴富,三则资产是不是能过亿呀!
穆泰宁见冉凌雪半晌不言语,不知道她脑子里面想的全是钱,脸色一变,质问:“姑娘莫不是不愿意,可如今这事可由不得你做主。”
只见穆泰宁冷哼一声,利落起身,拍了三下手。
就听见外面哀痛声此起彼伏。
“这是咋了?”冉凌雪扭头跑到外面查看,她原以为是哪个衙役被穆泰宁的人给打了,结果却是守在外面的如风以一己之力,打翻了丞相府中的十几个下人。
穆泰宁一下子就没了方才的气焰,他在这些武人面前,好像只有挨揍的份,若是想要报复他们,也得活着出去才行。
“如风,别打了,小心丞相讹你医药费。”冉凌雪劝了一句。
如风这才把自己的脚从那人的胸口上抬起来。
“雪儿姑娘,你看你有什么条件,都好商量,何必如此暴戾呢?”穆泰宁将这倒打一耙玩得淋漓尽致。
冉凌雪却没有兴致陪他玩,转头说:“相爷也真是的,不听我说话,反倒请我出来看戏,这下好了,原本想要和相爷商议一下教导穆柔的费用,现在倒要赔偿相爷的医药费了。”
“什么医药费?姑娘说笑了,臣对夜王爷那可是忠心耿耿,怎么敢问您要医药费呢。”穆泰宁表明态度后又说道,“陷害王爷这事臣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您放心,臣一定帮你们洗刷冤屈。”
“那就先谢过相爷了。”冉凌雪挑眉说着,转头回房间吃饭,剩下的就交给江伯兮自己去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