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清露柔声道:“梦郎,各国使节的赔偿之物,尚需些时日方能悉数运抵兴庆府。”
“不如我们稍待几日,待诸事妥当,再启程不迟?”
她初登女皇之位,又新婚燕尔,自然希望能与纪元多些温存时光。
而且,那些赔偿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关乎西夏国库,不可不慎重。
纪元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笑道:“也好,便依清露所言。”
“正好,也让誉弟他们能安心启程回国。”
正说话间,有内侍来报,大理皇帝段誉与护国国师虚竹,率大理使团前来辞行。
纪元闻言,朗声笑道:“誉弟、虚竹贤弟要走,为兄岂能不送?”
“传令下去,于城外长亭设宴,为大理皇帝与国师饯行!”
不多时,兴庆府东门之外,十里长亭,香案高悬,美酒佳肴流水般呈上。
纪元携新后李清露,亲自将段誉与虚竹送出城门。
街道两旁,闻讯而来的西夏百姓黑压压跪倒一片。
山呼“女皇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驸马亲王仁德无双”!
想当初纪元初入兴庆府,其车队排场浩大,百姓虽也夹道观看,却多是震慑与敬畏。
如今,却是实打实的拥戴与崇敬,发自肺腑。
那一日,他们见识了纪元弹指间镇压各国使节的霸道。
也见证了他扶持李清露登基的雷霆手段。
更听闻了他为西夏争取来的巨额赔款,足以让西夏国力更上一层楼。
如此驸马亲王,谁人不敬?谁人不爱?
纪元一手挽着段誉,一手携着虚竹,言笑晏晏,兄弟情深溢于言表。
“誉弟,此番回国,大理内政还需你多多费心。”
“我已为你择选永川郡主,待你安顿好国内事宜,我便派使臣隆重送亲,成就两国秦晋之好。”
段誉连忙躬身:“小弟谢过王兄厚爱!大理与西夏,定当永为兄弟之邦!”
他此刻对纪元,早已是心悦诚服,再无半分芥蒂。
那份失落,也化为了对强者的仰望与追随之心。
纪元又拍了拍虚竹的肩膀:“虚竹贤弟,你如今身为大理护国国师,责任重大。”
“佛法修为亦不可懈怠,若有不明之处,可随时来信问我。”
虚竹双手合十,满面感激:“多谢纪大哥指点,小僧铭记在心。”
他想起那雪山洞中的一幕幕,再看眼前这位翻云覆雨的结拜大哥。
只觉世事奇妙,恍如一梦。
一处长亭饮罢,又至一处短亭,再至一处驿站。
车马仪仗,浩浩荡荡,旌旗招展,鼓乐齐鸣。
纪元兴致盎然,与二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仿佛有说不完的兄弟情谊,道不尽的离愁别绪。
如此连送三亭,足足三十里路,方才依依惜别。
段誉与虚竹二人,早已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心中对纪元的敬佩与感激,更是无以复加。
这位纪大哥,行事莫测,手段通天,却又如此重情重义,实乃世间第一等奇男子!
他们率领大理使团,对着纪元与李清露离去的背影,深深九叩,方才上马,踏上归程。
待纪元与李清露返回兴庆府时,沿途百姓更是交口称赞:
“驸马摄政亲王,真乃重情重义之人也!”
“大理有此兄弟之邦,何愁不兴!”
“我西夏有此等贤明果决之主,国祚定当万年!”
声浪直冲云霄,经久不息。
纪元的声望,在西夏百姓心中,已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送别段誉一行,纪元揽着李清露温软馨香的纤腰,并肩立于兴庆府巍峨的城头。
晚风带着几分塞外的苍凉,拂过二人衣袂,猎猎作响。李清露发丝被风吹起,几缕轻拂过纪元的脸颊,带着淡淡的幽香。
她将臻首依赖地轻轻靠在纪元坚实的肩上,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脸颊因幸福而泛起动人的红晕,声音轻柔得如同梦呓:
“梦郎,此刻此景,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驻。有你在身边,清露便觉得拥有了整个天下。”
纪元微微一笑,手臂将她揽得更紧了些,目光却望向东北方向,那里,是金国中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