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巨手落下，连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面对这足以镇压同级强者的绝杀一击，林凡眼中的金色光芒微敛。
他能破开。
只要他展开“森罗万象”，哪怕只是雏形，也足以在瞬间撕碎这个苏小月的场域，毕竟等级压制太大了。
但他看到了。
在那无尽的黑暗深处，在那双赤红的眼眸中，闪烁着的倔强到了极致，却又脆弱得让人心疼的泪光。
林凡心中一叹，原本准备抬起的手，硬生生放了下来。
他散去了凝聚在指尖的荡魔之力，卸掉了周身的护体灵能。
他不再闪避，不再防御，而是向前一步，挺起胸膛，主动迎向了那道最真实的、带着她全部委屈与愤怒的黑暗！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利刃切入血肉的沉闷声响。
幽蓝色的骨爪狠狠抓在林凡的胸口，虽然在最后关头被苏小月本能地收了几分力，没能开膛破肚，但依旧毫无阻碍地撕开了他的肌肉，抓出了三道深可见骨、血肉模糊的伤口！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白衬衫，也染红了苏小月的手。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林凡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一截断裂的混凝土柱上，将那根三人合抱粗的石柱撞得粉碎，激起漫天烟尘。
“嘭！”
虽然知道是小世界训练场，这里的伤害不会带到现实，但那种疼感、那种温热粘稠的液体、那刺眼的鲜红，却是百分百真实的。
永夜界在这一瞬间崩塌，阳光重新洒下。
苏小月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所有的怒火、委屈、疯狂，在那一抹刺眼的鲜红面前，瞬间烟消云散，化作了无尽的恐慌。
“林……林凡？！”
她惊呼一声，手上的骨铠瞬间消散，不顾一切地冲进烟尘中。
“你……你为什么不躲？！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你是傻子吗？！”
她冲到林凡面前，看着他靠在碎石堆里，脸色苍白，嘴角溢血的样子，手足无措地想要去捂住他的伤口，却又怕弄疼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声音都在颤抖。
“咳咳……”林凡咳嗽了两声，每一下都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但当他抬起头时，脸上却挂着一抹得逞的坏笑。
“不苦肉计……怎么能让你消气？”
他趁着苏小月慌乱的瞬间，突然伸出染血的双臂，一个霸道却不失温柔的擒拿，直接将她拉入怀中，随后一个翻身，将她死死锁在怀里，压在了身下。
“啊！”苏小月惊呼一声，刚想挣扎，却感觉到两只有力的铁臂如同钢箍一般禁锢住了她，还有那滚烫的胸膛紧贴着她光洁汗湿的后背。
林凡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垂上，带着一丝血腥气，却更显暧昧与狂野。
“闹够了吗？”
他在她耳边低吼，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心疼。
苏小月身体一僵，随即剧烈挣扎起来：“放开我！你这个骗子！苦肉计骗子！去找你的异域风情妹妹去啊！”
“哪有什么妹妹，那是生意！”
林凡双臂收紧，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语速极快而诚恳地解释道：“伊娜丝是黑风王的妹妹，此前当过一次我的向导，这次来东海是代表她哥哥跟陈天河谈灵能矿产合作的。我和王子杰吃饭的时候，恰好碰见他们和东夷国起了冲突，所以过去帮了一手。”
“那你为什么要带她去开房？！”苏小月带着质问。
“那是云顶酒店的总统套房！是陈天河安排的！我只是顺便送她过去了一下，而且……”
林凡顿了顿，坏坏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苏小月那敏感至极的耳垂，低声道：“你还不知道我吗？真要有点什么，哪会那么快就下楼？那种时候……我怎么可能只有几分钟？”
苏小月脸颊瞬间红得像要滴血。
她又气又羞，反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在林凡脑门上。
“流氓！这种时候你还开车！”
虽然嘴上骂着，但她身体的挣扎却逐渐停止了。
那股一直顶在胸口的怨气，被这一句没羞没燥的浑话给戳破了，化作了无尽的羞恼和一丝……隐秘的甜蜜。
她软在林凡怀里，手中的力量彻底卸去：“好吧……我相信你。”
林凡松了口气，一边在心里感谢自己的机智，一边嘴贱地说道：“谢谢信任。不过……那你刚才还下手这么狠？”
苏小月转过身，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斜睨着他，似笑非笑，手指轻轻戳了戳他胸口还在渗血的伤痕。
“怎么？我就是想打你，不行吗？何况……你真的完全无辜吗？”
林凡张了张嘴，刚想辩解，却发现此时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带着泪痕却又娇艳欲滴的脸庞，看着那因为剧烈运动而起伏不定的雪白胸脯，以及那双眼中倒映出的自己……
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闭嘴，低头。
吻了上去。
“唔……”
苏小月眼睛猛地睁大，随即慢慢闭上，双臂环住了林凡的脖子，主动迎合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带着汗水味，带着硝烟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都要疯狂。
废墟之上，残阳如血，将两道在毁灭中紧紧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