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玻璃照进空荡荡的教室，清冷和寂静在空气里弥漫着。
公开课这天总算到了，可现场压根就没达到想象中那种热闹的程度。
小周在门口站着，宣传单页被她紧紧攥在手里，眼睛着急地在没几个人的观众席上扫来扫去。
来的人比她料想的还少得可怜呢，连一百个都不到。
本来应该满满当当坐满人的大礼堂，这时候看着特别冷清。
“胡总啊！”她急匆匆地跑到后台，声音里满是急切，“现在换场地还赶趟儿不？咱们挪到小一点的报告厅也行啊，起码……不会这么难堪。”
胡逸正在低头摆弄手里的设备呢，听到这话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很平静：“不需要那么大的场面。只要有一个学生能听明白，那就够了。”
小周嘴巴张了张，好像还有话想说，可最后还是把话给咽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张教授。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瘦瘦巴巴的少年，那少年看着特别拘谨。
这少年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样子，眼睛里透着几分警觉和抵触。
“这是我带来的一个学生。”张教授的语气稳稳当当的，眼睛看向胡逸，说道：“这孩子啊，在好些个琴行都学过钢琴呢。可每次啊，都撑不过三个月就自己打退堂鼓了。我就想瞧瞧，你那个系统能把他整成啥样。”
胡逸啥也没多问，就轻轻点了下头，就好像他早就料到会这样似的。
然后他就走到讲台中间，把那个靠“节奏引导算法”做出来的App给打开了。
那App的界面特别简洁，颜色配得也柔和，画面上有一个个蹦跶着的小方块，还跟着轻快的声音呢。
胡逸弯下身子，眼睛平视着那个少年，说：“咱先不碰琴键哈。你就听着音乐，拿手拍拍节奏就行，就跟玩游戏似的。”
少年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这课就这么开始了。
刚开始的时候，少年的动作有点犹豫，拍出来的节奏也不对劲儿。
不过随着这种像玩游戏一样的练习一点点推进，系统的反馈机制不停地调整难度，让他一直处在一个既不会觉得挫败又不会觉得无聊的状态里。
就这么短短二十分钟，他的节奏感明显就变好了。
等到四十分钟过去的时候，胡逸带着他走到电子琴前面，让他试着弹一首简化版的《欢乐颂》，这时候全场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当第一个音弹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一下。少年的手指头在琴键上蹦跶着，虽说有点青涩，可那旋律倒是清楚又完整。
他一次都没中断，也没卡壳，一直到最后一个音弹完了，这才慢慢把手松开，眼睛里闪着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光亮。
掌声响起来了，虽然人不多，但是那掌声又真诚又热烈。
小周瞧着这场景，眼眶有点发红。
张教授就静静地站在那儿，好长时间都没说话。
后台的技术监控室里呢，王工正瞅着屏幕，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脑波的活跃程度……”他小声嘀咕着，“竟然提高了差不多四倍呢！”
他马上打开内部通讯软件，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
【大伙都注意了啊：立马把‘节奏教学模块’的优化优先级给启动起来，咱们得在下一个版本上线之前把数据模型的迭代更新给弄完。
这可是一种能带来巨大改变的教学方式，不能再耽搁了。】
再回到前台这边，胡逸把设备收起来，朝着少年露出个笑脸，问道：“你觉着，有意思不？”
少年点了点头，小声回答：“比练音阶好玩多了。”
胡逸把手伸出来：“下次还想来试试别的曲子不？”
少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握住了那只手。
就在这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又把以前放弃的东西给找回来了。人慢慢都走光了，可张教授还在那儿待着没动。
“你晓得不？”他冷不丁地开了口，“我把他领过来，可不单单是为了检验你的法子。是因为啊……他对谁都不信任了。”
胡逸就那么瞅着他，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张教授长长地吸了口气，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不过我刚刚瞧见，他笑了呢。”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转身打算走，可又停住了脚。
“下了课，你留一下。”他说道，“我有点事儿要跟你说。”
胡逸轻轻笑了笑，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了。
后台这会儿已经很安静了，就小周在旁边收拾设备呢，王工带着技术团队急急忙忙地走了，很明显，他们被刚才那堂课的数据给惊到了。
“我带他过来，不是想让你证明啥。”张教授终于又说话了，声音虽然低，但是很有力量，“我就是想亲眼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改变点啥情况。”
胡逸没着急搭话，就静静地站在那儿，等他继续往下说。
张教授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仔细打量，又像是在心里权衡着什么。
“我能安排五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参加你的试点项目。”他停了一下，说话的语气变得很坚决，“并且我会在下个月的校级教学改革会议上，给你争取资源。”这话就像一棒槌，“咚”地一下把胡逸心里那面战鼓给敲响了。
小周兴奋得差点蹦起来，赶忙问道：“真的呀，张教授？您真愿意支持我们啊？”
张教授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呢，你们得拿出成果来才行。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学生当试验品。”
胡逸轻轻一笑，眼睛里亮晶晶的，说道：“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正说着呢，他脑袋里突然“叮”的一声，响起一道系统提示音：
【叮！检测到新任务：完成一次完整的在线音乐教育体系构建】
胡逸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眼睛就亮了起来。
构建一个完整的体系？
这可是歌词系统头一回给出这么大的目标呢。
这系统不再仅仅是个提供灵感、帮忙创作的工具了，而是要实实在在地推动整个音乐教育来一场变革啊！
他瞅着窗外照进教室的阳光，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敞亮过。
可不是嘛，这才刚刚开了个头呢。
“胡总？”小周发现他有点走神，就小声地问，“您咋啦？”
胡逸回过神来，笑着说：“我在琢磨，接下来该咋干呢。”
张教授不紧不慢地说：“要是你需要场地、设备，或者第一批学生的话，我能帮你去协调协调。”“太棒啦！”小周特别兴奋，“您要是支持的话，咱们的试点项目就能真正开始搞起来啦！”
这时候，王工也在通讯里发消息过来：“胡总啊，那个节奏引导算法的第二代模型已经初步弄好啦，估摸三个礼拜就能拿去测试了。”
胡逸使劲吸了口气，感觉都能闻到空气中到处都是机遇的味儿了。
想当初，他被颜悦瞧不上，还被笑话唱歌跑调呢，可现在，他已经站在了一场音乐教育大变革的起点上了。
不过呢，这离到头还早着呢。
他很认真地看着张教授说：“张教授，特别感谢您能给我这个机会。我肯定会用实际情况来说话，在线教育可不是要把原来的东西给替换掉，而是让它变得更好。”
张教授就那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他俩之间好像有了一种不用说话就能明白的默契。
以后的路可能不好走，但是往哪儿走已经清楚了。
音乐的未来啊，就在这节奏里慢慢开始变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