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大众车很快速的从身后的车流里窜了出来,跟着车牌为的黑色库里南一小段路后,它打着转向直接冲到了库里南的前面。
“吱”的一声,急促又刺耳的刹车。
许心岚人跟着惯性往前滑了出去,头没有如预料之中的撞到椅背,而是被一个温热的掌心护住。
她抬眼看到了整个身子都倾向于自己的温南庭。
这个男人竟然会在危险来临的第一瞬间向她靠拢。
她记忆里,类似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而许父也只会在第一时间护住他的宝贝儿子,甚至从来都没有问过一句她有没有事,就像是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或者说是钢铁侠。
明明应该是惊慌失措的氛围,女人却觉得自己心底的某个角落,爱意的枝蔓在肆意地延伸。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简单的“谢谢”。
温南庭如墨的黑眸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重新坐回到了他的位置上,男人明明什么也没有说,但许心岚却觉得他的眼神变得幽深复杂。
女人像是逃避似的垂下眼眸,失控的心跳也在一分一秒的时间里慢慢的找回了平衡点。
车子追尾的第一时间,司机就停车熄了火,他握着方向盘面色焦急的瞥了眼后视镜,暗自松了口气后司机转头看向温南庭,
“温总,你们人没事吧?是我的问题导致车子追尾,我先下车看一下。”
温南庭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开的车,明明开的好好的就突然踩了急刹。”司机关上车门的时候小声的抱怨了一句。
闻言,许心岚偏头朝着车窗外扫了一眼,像是觉得听不到对话,她又将自己座位旁的车窗落下。
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年轻男人走到了两车相撞的位置看了眼,又用手摸了摸自己脏兮兮的大众车尾,
“我说哥们,你都把我漆蹭掉了啊,你说你一个开豪车的怎么车技这么差啊。”
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的嘲讽。
温南庭的司机目光从库里南蹭掉漆的车头收回,原本的好脾气也瞬间被点燃,“你还好意思说,哪有人在正常行驶的时候会突然急刹车的。”
“我看不会开车的人应该是你吧。”司机小王边说边打量着这个穿着卫衣,有些吊儿郎当的男人,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瞧瞧这飞天女神的立标,你这车维修不便宜吧。”
年轻男人意味不明的目光望进库里南的挡风玻璃,几秒后挪回视线看着一旁懊恼的司机小王,他扬起一抹痞笑,
“那也没办法,毕竟是你追尾的我啊。”
“……”
两辆车子离得不远,交谈声顺着风飘了过来。
许心岚偏过头,用手推了推低头看手机的温南庭,他像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这个车子修一下多少钱啊?有保险的吧?”许心岚问。
察觉到她灼灼的视线,温南庭从手机屏幕抬起头看向她。
许心岚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会让司机赔钱吗?”
追尾这事司机多少也是有责任,毕竟他没有把两车的距离控制在安全范围,但她从来到温家开始,这个司机就属于老实本份的那一类,他刚才说的话应该也不会有假。
为别人的恶意买单,这事怎么看都觉得憋屈。何况温南庭的车还是价值不菲的豪车,光是赔偿估计就要一大笔钱吧。
“温太太想说什么?”温南庭说。
“这事也不全是小王的错。”小王是温南庭的司机兼职保镖,从部队退伍应聘上了司机这个岗位,年纪只比她小了两岁。
“我认识他这么久,他做事向来稳重,你别开除他。”
温南庭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你们关系还挺好?”
又是问保险又是来说好话,温南庭觉得自己居然敏感又傻帽到开始吃一个司机的醋。
许心岚没有听出温南庭话里的酸味,目光瞥了眼窗外,“没有啊,我跟他说的话加起来都不会超过十句。”
只是觉得他们这些打工人不容易,温南庭或许随随便便饮的一瓶酒都比他们辛辛苦苦干了几年的工资要高。
得饶人处且饶人。
话音刚落,就见司机敲开了温南庭的车窗,面露难色地开口,“抱歉温总,交警过来还要一会儿,我已经打电话让小李过来接您跟太太了,就是可能还需要等几分钟……”
温南庭的眉心随之微微皱起。
许心岚眸光闪了下,她轻轻地扯了扯温南庭的衣袖,带着点撒娇的语气,“我想走路。”
在江城的时候她是许家多余的那一个,他们幸福的一家三口出了门,她便是孤独的根号三,自己一个人在别墅区的小道踢着石子走路。
只有那个时候许心岚才觉得世界是自己的。
她感受着万物,也期待着未来有天会有人出现,可以陪伴着她一起在黑夜中放空。
温南庭垂眸扫了眼旁边女人脚上的高跟鞋,语调平静,“你确定?”
走个路还这么啰哩巴嗦的确定不确定的,许心岚没理他,直接推开了车门下了车,关车门的时候朝着温南庭挥了挥手。
“拜拜咯温总~”
高跟鞋在平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倚在车尾抽烟的大众车主目光不自觉的跟着她的视线走动。
这女人身材丰腴,却也只在该丰腴的位置,这屁股这腰肢,一扭一扭的,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年轻男人被她的身材吸引,差点忘了今天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咬着烟,低头在微信对话框里翻出了某个聊天记录开始打字。
【如你所想,那个女人还真的被赶下了车。】
对面很快就回了消息过来,【那温南庭人呢?】
缭绕的烟雾弥漫了他的眼睛,大众车主眯着眼睛看着停在库里南旁边的迈巴赫疾驰而去。
他抖了抖烟灰,又低下头在屏幕上打字,【他被司机接走了。】
大众车主是倚在车尾背对着马路的,他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在人行道上快步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