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婕妤到——”
辰时,各宫美人已至凤仪宫,赵月儿来得比较晚。
听闻太监对她的称谓已变,各宫美人惊愕回眸相望。
赵月儿面露喜色,轻移莲步走来。
她身着藕色兰花纹裙衫,珠翠流苏随她步伐摇曳生姿。
“拜见皇后娘娘。”她低首朝夏知忧施礼。
凤椅上,夏知忧怔一瞬,而后,恢复常态,“妹妹不必拘礼。”
赵月儿抬眸,面如春风,“姐姐,承蒙陛下与姐姐抬爱,妹妹才有机会晋位。”说罢,她盈盈下拜,姿态极为恭顺。
夏知忧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妹妹聪慧可人,这晋位也是应当。”
“妹妹知姐姐见惯奇珍异宝,不稀罕寻常玩意儿。臣妾亲手做了些芙蓉糕,还望姐姐赏脸尝尝。”赵月儿朝丫鬟示意,丫鬟提食盒上前。
白芍接过梨木食盒,夏知忧瞧一眼,面露笑颜,“妹妹有心了,既是妹妹手艺,分给众姐妹一起品尝。也望妹妹秉持初心,众姐妹和睦,常伴君侧,替陛下排忧解难。”
众人纷纷应是,各宫美人心情各异,有羡慕嫉妒,也有不甘无奈。
“苏美人到——”
又是一声高呼。
众人再次回首,赵月儿鼻息仰人瞥向苏映雪。
任凭她又夺又抢,如今还不是在她位分之下。
苏映雪盈盈走来,各宫美人让出道,唯赵月儿未挪半寸。
瞧她近身,赵月儿眼角泛抹讥笑,淡淡看向苏映雪,“哟,苏妹妹,你可是来晚了。”
苏映雪抬首,愣怔片刻,而后镇静。
赵月儿皮笑肉不笑,注视苏映雪。
她暗自思忖,夏知忧见不得苏映雪,此时给苏映雪几分难堪,夏知忧定然更器重自己,“陛下又不会去苏妹妹宫里歇息,妹妹一晚上作何了,竟也起不来。”
苏映雪蹙眉,抬眸看她,赵月儿小人得志的嘴脸,属实让人生厌。
她攥紧手,瞥赵月儿一眼,不予搭理。
苏映雪侧过脸,收回目光,低首朝夏知忧拜礼,“见过皇后娘娘。”
“苏妹妹,你如今位份在我之下,教习嬷嬷没教过你规矩?”赵月儿再次挑事。
各宫美人噤若寒蝉,赵月儿公然挑衅,令人不耻。
苏映雪心口起伏,紧攥手,指尖陷进肉里,血涌之意,顺指尖漫开。
她低首不语,眼眶逐渐泛红,似被恶犬撕咬憋屈难受。
“够了!赵月儿,你刚晋升婕妤,众姐妹还未来得及适应,你怎可如此目中无人。”夏知忧怒斥。
她虽有意对付苏映雪,却见不得小人得志。
比心机手段,谁高谁低,各凭本事,羞辱他人着实过分。
“臣妾不敢。”赵月儿惊慌跪地,再不敢跋扈。
“起来吧,各位妹妹没事,都回各自宫中去。”夏知忧不耐烦招招手。
苏映雪错愕,夏知忧与她斗得你死我活,赵月儿挑衅自己,夏知忧竟会为自己解围。
赵月儿怯弱起身,随他人去。
苏映雪原地不动,疑云重重望向夏知忧。
“苏美人还有事?”夏知忧问道。
苏映雪低下头,“臣妾是递呈誊写的佛经,往日是妹妹不知天高地厚,做下错事。姐姐宽厚,臣妾惭愧。往后,定当深思己过,改过自新,绝不再有任何取巧之举。”
言罢,她身后丫鬟呈一叠摘抄的佛经。
夏知忧瞟一眼佛经,放膝上的手,指节屈起,面上露抹淡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进了宫,大家都是姐妹,往后,姐妹和睦相处,也好让陛下少些烦忧。”
“姐姐所言极是,妹妹定当谨记教诲。”苏映雪再次低首应是。
夏知忧目光探究,她是吃了亏,学乖巧了?
“妹妹既已诚心悔过,往日之事,也不必追究。妹妹有何难处,可与本宫言明,本宫自当帮衬。”夏知忧面不改色说道。
“姐姐宽厚大度,是妾身学习楷模,多谢姐姐体恤,妹妹自当铭记恩德。”苏映雪再次伏低。
“你且去罢。”夏知忧说道。
苏映雪拘礼后,退出宫殿。
转身后,她讪笑的面上掠过一抹怨恨。
赵月儿故意羞辱她,想必是夏知忧指使。
她还故作好人替她解围,她的两副面孔当真让人恶心。
苏映雪原本想从穆盈盈嘴里撬出证据,怎知她父亲送进宫来的婢女,对穆盈盈威逼利诱,也未能撬开她的嘴。
赵月儿如今小人得志,她心里虽恨,却无力改变现状,她郁闷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