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杜衡，陆执返回询问室外的走廊，掏出烟在郑义身旁陪了一根。
接连审了三个人，两人还真有点儿累了。
陆执慢慢梳理着刚才获得的线索。
最开始，警方觉得许愿作为小三，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但是，恰恰自己和卷卷是许愿的不在场证明。
不，说少了。
不止是他俩，整个派出所的民警，甚至是酒吧街上的客人以及苗姐都能给她作证。
许愿离开幸福公寓的时候，杜衡好巧不巧的送上门。
案发现场大量的酒瓶就是他和叶琛造的，而且他的专业领域令他看起来嫌疑很大。
结果……杜衡也有不在场证明。
而且还很多，监控，目击证人一大堆，都能证明他的清白。
而在他后面的陈灵，目前看来也没什么问题。
她的动机不足，仅仅是制造噪音这种小矛盾，完全犯不上杀人。
而且，言谈间，她似乎也有牢不可破的不在场证明。
难道凶手真是因爱生恨的池砚舟？
动机倒是足够，白月光被人糟蹋，极端的舔狗或许真能干出疯狂的举动来。
所以，会是他吗？
想到这里，陆执问道：“咱是先去问问一楼拾荒的老太太，看陈灵有没有撒谎？”
“还是直接去找池砚舟？”
郑义掐灭烟蒂，说道：“走吧，去问问池砚舟。”
果然，郑义也觉得陈灵的嫌疑不大吧。
两人整理好资料，向着池砚舟所在的询问室走去。
他跟许愿到底是什么关系，单靠陈灵三言两语还无法断定，还是得询问两个当事人。
审讯室中，池砚舟环抱着手臂仰靠在椅子上。
他似乎是睡着了。
浓密的睫毛在眼底的乌青上敷上一层阴影，昨晚上他似乎睡得很晚，精神很差。
但这依旧对他的颜值没有丝毫影响，看起来就像是睡着的王子。
开门声将他吵醒，池砚舟缓缓睁开眼睛，向着门口方向看去。
短短片刻，迷蒙的眼神已经恢复清明。
郑义两人在他对面落座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他刚才睡着了。
郑义开口道：“坐着都能睡着，昨晚上睡得挺晚啊？”
池砚舟打了个哈欠，说道：“不止是昨天晚上。”
“我每天晚上睡的都很晚。”
“没办法，我这工作就是这么熬人。”
陆执看向池砚舟之前说的个人信息。
【池砚舟，23岁，天照市人。】
【职业是游戏主播，主要直播游戏为绝地求生和王者农药，拥有几百万的粉丝。】
【直播时间为每天晚上8点到12点。】
郑义问道：“昨晚上10点以后，你有没有出过门？”
池砚舟想了会，说道：“是出去了一趟。”
“去干嘛了？”
池砚舟回忆着昨天晚上的场景，说道：“昨天晚上我直播着好好的。”
“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吵架，吵得很凶。”
“你们也知道啊，这种老的自建房，隔音密闭性都很差。”
“我的粉丝就给听到了，还说让我赶紧去看看，别是出了什么事。”
郑义皱眉：“粉丝让你去，你就去了？”
“对啊。”池砚舟回答的理所当然。
他诧异的看着郑义，说道：“那可是粉丝诶。”
“往大里说那可是我的衣食父母！”
郑义瘪瘪嘴说道：“你往小里说。”
对方浮夸的神情收敛：“哦，往小里说啊。”
“那粉丝的要求当然得满足，万一楼下在杀人放火呢?”
“我这偶然遇到，万一播出去火了，说不定不花钱都能上个热搜。”
说白了，池砚舟当时就是抱着投机心理，想去蹭流量的。
主播为了博热度，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郑义说道：“你下楼的时候是几点？”
“啊？这我哪儿记得住。”池砚舟皱眉。
他认真思索着这个问题，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眼前一亮。
“我昨天的直播视频里应该有时间。”
池砚舟的直播是操作和露脸双摄像头的直播。
直播完了之后，会将录播视频上传到账号上去，再赚一波浏览量。
“我直播间上面是有同步时间的，为的就是证明是直播不是录播。”
郑义说道：“找出来看看。”
“oK，稍等。”
池砚舟从口袋掏出手机，翻找了一会儿后将手机推到了郑义两人的面前。
“你们可以直接点开看，我给你们拖到我出门的时间了。”
视频中，池砚舟恰好一局结束，正在跟网友闲聊。
点评刚才自己的操作以及下把游戏要玩的模式。
“你们还有没有公德心，让不让人睡觉了？！”
尖锐的女声突兀的闯入了直播间里，不少网友开始好奇，这是发生了什么。
池砚舟皱眉说道：“好像是楼下有人吵架。”
他侧头望向门口的方向，仔细听着：“两男一女，听不太清楚。”
跟他描述的一致，直播间的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立马撺掇着他下去拉架。
也有有良心的网友，让他带点东西防身。
池砚舟被他们磨了一会儿，加上自己也有些好奇，就起身离开了直播位置。
看屏幕上，他离开的时间是10点10分。
视频画面跟静止了一样，10分钟后池砚舟重新回到了直播间里。
他夸张的拍拍胸口，说道：“楼下的美女跟两个醉汉吵起来了。”
“吓死我了，我躲楼梯那里看还被那女的发现了。”
“太尴尬了。”
“现在他们不吵了，让我们开始下一局。”
晚上10点20分，池砚舟回到直播间继续进行直播。
前前后后，他总共就离开了10分钟。
而陈灵看到池砚舟的时间大约是10点15分。
5分钟……池砚舟进到叶琛家里，再把他杀死，这是不可能完成的。、
而且作案时间也对不上号。
郑义再次确认道：“你这显示的时间跟现实时间是同步的吗？”
“当然，要是不同步那粉丝不得骂死，又得说我弄虚作假。”
池砚舟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看来也是被骂过来的。
郑义问道：“你下楼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看到他们在吵架啊。”
“当时叶琛在不在？”
“在啊，我听到叶琛的声音来着，抻头看过去正好看到他进门。”
“医生哥进叶琛家没一会儿就气呼呼的出来了，好像跟那女的又吵吵了几句。”
“我看的太投入了，没藏好，就被那女的给发现了。”
偷窥其实不尴尬，只要不被发现就行。
问题是，他就被抓了现形，尴尬的当时脚趾都在找地缝钻。
陆执听着池砚舟对杜衡的称呼，心中直点头。
“医生哥”……这个称呼他只听许愿叫过。
看来两人的关系真的不一般，所以才会对同一个人有相同的称呼。
郑义又问：“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吵架的内容？”
池砚舟说道：“我听着大概意思是，那女的嫌他俩大晚上的扰民。”
“毕竟她就住在叶琛家楼下，也可以理解。”
想到陈灵的证词，郑义问道：“你当时下楼的时候，手里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池砚舟点点头：“有。”
“粉丝让我拿点儿东西防身……”
防身？那得是武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