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风轻轻拂过,虽然还带着些许寒意,但已经无法阻挡麦苗生长的脚步。远远望去,成片成片的麦苗绿意盎然,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令人心旷神怡。
黄雪梅领着张希安漫步在田间小道上,边走边向他介绍着。“你看,这边、到那边,还有那边,这些都是我们张家的地。哦,对了,那边的那片也是。”
张希安听后不禁感到惊讶,他疑惑地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些地远远不止八十多亩呢?按照你刚才所说的,恐怕都快接近一百亩了吧。”
黄雪梅微微一笑,解释道:“嗯,这是因为老爷在购买土地时,基本上都是选择成片的地。买回来之后,他索性就把田埂都给平掉了,将这些土地连成了一片。这样一来,田亩数自然就增加了不少。”
张希安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啊!”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这片广阔田野,心中对自己爹的精明和果断有了更深的认识。
接着,张希安又好奇地问道:“雪梅,那家里投献田亩的佃户们每年需要交多少粮食给家里呢?”
“这个嘛,我也说不太准呢。要是年景好的话,老爷夫人通常会按照正常标准收个两三升;可要是年景不好,那就不好说了,可能就随便收一些啦。有些人家啊,家里没有青壮年劳力,只剩下老人和孩子,这种情况下,老爷夫人还会每年给他们送些粮油过去呢。”黄雪梅解释道。
张希安听了,不禁连连点头,心中感叹道:“爹娘可真是心地善良啊!”
其实张希安也知道附近有不少人都想把自家的田地投献给他们家,但由于张父为人一向谨慎小心,不愿意过于张扬,所以很多人都被拒绝了。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黄雪梅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哎呀,时间不早啦,我得赶紧回去做午饭了。”
张希安连忙应道:“好的,雪梅。对了,今天你多买些羊肉回来吧,爹这几日读书很辛苦,给他多带些肉食补补身子。”
“好的。”黄雪梅毫不犹豫地应道。“鲁清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得多给她买些大骨头回来炖汤喝,这样才能补充营养。”而且,鲁清的胃口本来就大,这些日子更是大得让人吃惊。
“没关系的,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用太节省。”张希安连忙说道,“也不必专门去买大骨头,直接给她吃肉就好了。以后鲁清的饭菜就跟我爹一样吧。”
然而,黄雪梅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只是……每个月的大米还好说,但是菜钱是固定的,恐怕不太够啊。修生每天也需要吃肉食的。”她心里有些委屈,一开始家里只有四五口人,每个月二两银子用来买菜已经足够了。可现在家里的人口几乎翻了一倍,鲁清和她爷爷的饭量本来就大,现在鲁清的饭菜又增加了大量的肉菜,这二两银子显然有些不够用了。
“那就涨到四两银子吧。”张希安面不改色地说道,仿佛这并不是一个多么惊人的数字。他的手随意地一挥,似乎这个决定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张大哥……这也太多了吧?”黄雪梅满脸惊愕地看着张希安,声音都有些发颤,“一年下来,这可就是将近五十两银子啊!”她的眉头紧紧皱起,显然对这个数字感到十分震惊。
“这花销也太大了,家里恐怕承受不起啊。”黄雪梅忧心忡忡地说道,她的目光落在张希安身上,希望他能重新考虑一下这个决定。
然而,张希安却显得毫不在意,他淡淡地说:“无碍,就这么定了。”他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可是……”黄雪梅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张希安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再改变。
“没事的,会好起来的。”张希安似乎看出了黄雪梅的担忧,他微笑着安慰道,“再说了,我每月拿到的平安银足够支付这笔开销了。”
“那也不能这么吃啊。”黄雪梅仍然有些不情愿,她觉得这样的花费实在是过于奢侈了。
“没事,吃到肚子里,也不算浪费嘛。”张希安笑着解释道,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豁达和乐观。
“行吧。”黄雪梅选择了妥协。自顾回家去做饭了。留张希安一人在田边独自漫步。
“这样好像也不差。”张希安喃喃自语着,他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若有所思地想着。
“争权夺利其实都有些假。”他心里暗自感叹,“屋舍再大,睡不过一榻之地;饭食再好,也不过三餐而已;华服再多,也不过一身之衣罢了。”这些话虽然简单,却蕴含着深刻的道理。
此时,还未到农忙时节,田地里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人影。一阵略带寒意的风吹过,张希安不禁缩了缩脖子,他加快了脚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其实,张希安心里很清楚,一个月四两的菜钱,对于普通家庭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毕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花销也不过才五两银子而已。这意味着张家一年的菜钱几乎要吃掉普通人家十年的开支!
然而,张希安对此也无可奈何。鲁清的身份特殊,万一哪天国师突然来访,看到鲁清挨饿受冻,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到时候,不仅会引得国师不喜,甚至连脑袋都可能保不住。
“唉,就当是花钱消灾吧。”张希安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安慰自己。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的大抵也就是这样。
回到家中的张希安,看到张修生正跟着鲁清屁股后面打闹。张希安笑了笑,一把抱起张修生,就打算带张修生去认字。这孩子成天只知道玩,蒙学也不去上,现在还不认识几个字。张希安闲来无事,就想管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