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平静日子，书院里的气氛渐渐缓和，直到这天午后，王蓝田和秦京生为了一本孤本争了起来。
“给我！这是我先看到的！”王蓝田拽着书脊不放。
“就不给你！这书明明是我先拿到的！”秦京生使劲往后扯。
“啪！”
两人争执间，书脱手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打在刚走进来的马文才脸上。
马文才捂着脸颊取下书，散落一些东西，低头一看，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铁青——书页里夹着的，竟是几幅不堪入目的避火图。
“你们！”
他攥紧书册，指节泛白，怒视着王蓝田和秦京生。
王蓝田吓得一哆嗦，连忙推卸责任：“文才兄，这、这是秦京生带的，不是我的！”
马文才懒得听他辩解，直接把书扔到秦京生脸上：“再敢看这些污秽东西，就给我滚出书院！”
他怒气冲冲地转身回房，推门时力道太大，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王清之已经和衣睡下，被这动静惊醒，缓缓睁开眼。
马文才没看他，径直走到桌边，拿起茶壶猛灌了几口凉茶。
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全是方才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又羞又恼，胸口像是堵着一团火。
“咚！”他把茶壶重重放在桌上，又灌了一大口，“咕咚”一声咽下。
冷静了好一会儿，他才走到床边躺下。
自从母亲离世后，父亲对他管教极严，虽知晓男女之事的大概，却从未接触过这些靡靡之物。他深知，对于读书人而言，沉迷此道是万万不该的。
可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之时，那些从未细想过的事，此刻却像藤蔓般缠上心头。
一闭上眼，那些画面便清晰浮现——第一张是女子坐在男子膝上，第二张在书案之侧，第三张铺着锦被的床榻，第四张对着妆镜……
马文才有些痛恨自己眼睛视力太好。
“呼～”
马文才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身体的僵硬反应让他无措，怎么也睡不着。
他索性起身，走到桌边用冷水泼脸。
“啪嗒”一声，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
他用力摇头，试图驱散那些杂念，可越是克制，画面反而越发清晰。
折腾到后半夜，他才重新躺下，意识渐渐模糊。
梦里，他身处一间熏香袅袅的房间，床榻上躺着个女子。
他俯身靠近，张嘴轻轻衔住她白皙脖颈间挂着的翡翠玉，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肌肤。
抬头时，却见她戴着帷帽，白纱遮住了容颜，只能隐约看见下颌的精致线条。
“你还想要什么？”
女子的声音隔着纱层传来，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
马文才喉头滚动，低声道：“我只想要姐姐。”
他轻轻褪去女子身上的青色外衣，里面是一袭白色齐胸襦裙，露出的肩膀白皙得像上好的羊脂玉，单薄得仿佛一折就断。
他的大手轻轻覆上去，指腹下的肌肤细腻柔软，竟微微陷了下去。
心头一软，他低下头，在她手臂靠近肩膀的位置轻轻吻了一下。
那柔软的触感像羽毛般拂过心尖，让他眷恋不已。
“不够～”
马文才低低喘着气，忍不住在她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
“轻点……”
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马文才抬起头，对上那片朦胧的白纱：“姐姐，我好想～”
透过纱隙，他瞥见一抹鲜艳的朱唇，像熟透的樱桃。
他再也按捺不住，俯身吻了上去。
青色外衣与月白襦裙落在地上，交叠成一片温柔的色彩。
床幔缓缓放下，隔绝了外界的光。
“姐姐，叫我名字。”
“你叫什么？”
“佛念。”
“好。”
梦里的女子始终没有露出脸，马文才却已无暇他顾。
他只觉得浑身的燥热都找到了出口，俯身下去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一室旖旎，缠绵到天光微亮。
马文才猛地睁开眼，窗外已是鱼肚白。
他怔怔地看着床顶，脸上滚烫，身上的薄衫已被冷汗浸透。
梦里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那声“佛念”像是还在耳边回响。
他翻身坐起，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尖微微颤抖——刚才的梦，太过真实了。
隔壁床上传来轻微的动静，王清之不知何时醒了，正靠在床头看书，目光平静无波。
马文才的脸瞬间更红了，慌忙躺下用被子蒙住头，心脏“砰砰”跳得快要炸开。
王清之似乎并未察觉马文才的异样，依旧专注地看着书，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书页上，映出他平静的侧脸。
马文才用被子蒙着头，耳朵却竖得老高，直到听见王清之下床的动静，才敢悄悄掀开一条缝，见他走出房间，这才松了口气，脸颊依旧烫得惊人。
中午时分，马文才叫来了自己的书童马统，脸色严肃：“你去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人在书院里传阅那些污秽画册。还有找那个乘船女子。”
马统虽不明所以，还是恭敬应道：“公子放心，小的一定尽快找到线索。”
马文才点点头，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他必须知道，梦里那个叫他“佛念”的女子是谁。
第二天晚上，马文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一闭上眼，昨晚的梦境便再次浮现，他甚至能清晰记得那冷香的味道，还有女子指尖的微凉。
迷迷糊糊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间熏香弥漫的房间。
这一次，他抱着女子，让她坐在自己怀中。
女子的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发间的冷香萦绕在鼻尖，让他心头一颤。
“姐姐～”
他低头，将脸埋在她的胸前，贪婪地呼吸着那让他心安的气息，“姐姐，你好香……”
女子伸出一只手，轻轻推开他的肩膀。
佛念（马文才的小字）抬起头，眼里满是疑惑。
女子微微摇头，似乎在拒绝。
佛念的目光落在她腰间的衣带的，那根月白色的带子系成一个精致的蝴蝶结，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他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挑动着带子的末端。
女子立刻伸出手拦住，温热的小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按住。
佛念的眼眶微微泛红，带着一丝委屈和恳求：“姐姐，要吗？”
女子犹豫了片刻，缓缓松开了手。
佛念心中一喜，拦腰抱起她，将她放在旁边的书桌上。
桌面上的砚台被撞得晃动了一下，墨汁溅出几滴，落在浅色的桌布上，像绽开的花。
“咚！”
他低头看着那根衣带，指尖轻轻一拉，蝴蝶结散开，长长的带子滑落，女子的外衫随之松垮，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
佛念凑近，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声音沙哑得厉害：“姐姐，叫我名字。”
“佛念～”
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羽毛般搔过心尖。
“再叫一声。”
他得寸进尺，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腰侧。
“佛念～”
这一声刚落，佛念低低闷哼一声，将她紧紧抱住。
女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他的后背，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佛念……”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耐。
“姐姐，我还想要。”
佛念的呼吸灼热，“姐姐，答应我好吗？”
“佛念～”女子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姐姐，我进来了。”
……
马文才再次惊醒时，窗外的月光正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浑身紧绷，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这一次的梦，比昨晚更加清晰，甚至连女子说话时的气息都仿佛还在耳边。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细腻的触感。
“佛念……”
他喃喃自语，名字像一道魔咒，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隔壁床的王清之似乎被他的动静吵醒了，翻了个身。
马文才立刻屏住呼吸，蜷缩在被子里，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他不敢想象，如果王清之知道他做了这种梦，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
夜格外漫长，马文才睁着眼睛看着帐顶，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昏昏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