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失去意识后我昏迷了多久,总之待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还是这白色的、一眼望不到边的空间。
那道戏谑的声音响起:“总算收集好了,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呢。”
“收集什么?”我从地上爬起,顿感脑部传来一阵剧痛。
祂神秘兮兮的拿出了个小瓶子,在我面前显摆了一下:
“是什么呢,好难猜啊——”
我的身形晃了晃,头晕目眩的不适感使我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但我还是逞强着看向祂:“告诉我吧,拜托了。”
我深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纵使我对这家伙的印象很差,但态度还是要摆正,更何况他手中的那东西还能够帮助我变强。
“没想到收集那东西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负荷。”
祂似是关切的凑到了我身边,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大概能感受到那目光是怜悯的。
真奇怪,神也有怜悯之心吗?
我想祂是能够听到我刚才的想法的,但祂并未回答,而是说起了那个小瓶子。
“这里面装的,是你的记忆。”
“多亏了你,我才能知道,每一个轮回的开始并不会使记忆消失,而是会出现新的记忆覆盖旧记忆,以达成失忆的效果。”
祂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我提取了你过往的记忆片段,想来有助于你开启万花筒写轮眼。”
“但鉴于你的状态不太好,开眼的事就过几天来说吧。”
见祂就要转身离开,我连忙想要拉住祂:“不,我没事的,现在就可以!”
我不想在这里拖下去,喻还在家等我,我不能就这样不告而别。
“嗯?以你现在的状态...”祂看向我,再度摩挲着下巴。
“开眼可是很痛苦的,现在的你,怕是会崩溃的吧?”
“到时候别得不偿失咯,我倒是无所谓呢。”
“我没事的!”
只要能让我快点离开这里,让我怎么样都行!
祂似是早料到了我会这么说,径直走到我面前。
“真是拗不过你啊。”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不过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你可要准备好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祂将那个小瓶子举过我的头顶,正要将里面的东西倾泻而下,动作却又突然顿住了。
“话说,你的内心告诉我,你还有问题想要问呢。”
祂看穿了我内心最深处埋藏的疑惑,我只好无奈的将那个问题说出口:
“为什么要帮我?”
祂笑了笑,像是对回答这个问题期待已久:“我身为世界意识,这世界的万物都是我的孩子。”
“眼睁睁看着一个可怜孩子陷入一次又一次的轮回,这种事情让我怎么接受啊。”
“我想让她从这轮回中解脱,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我对祂的话产生怀疑:“可你身为世界意识,怎么还需要我的存在?凭你的力量,应该是能够阻止轮回的。”
而祂在听到我的话之后叹气一声,说道:“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她创造出来的,就连我在这也只能通过某个载体而存在。”
“我无法干扰她的轮回,只有她自己才能够操控这个世界,但她并未发觉自己拥有着这世界的控制权...”
“所以啊,我才需要你帮助我、帮助她,让她掌握轮回世界的权柄,让她主动结束轮回。”
权柄...
就连世界意识都无法干扰她的意志吗?
祂这么一解释,我的内心顿时没那么紧绷了。
明确了自己该做什么,我也更加坚定了要拯救妹妹的想法。
世界意识一边叹气,一边转过身体背对着我,肩膀微微颤动。
我看不见祂此时脸上的表情,但或许是无奈的吧。
“好了,既然没问题想问了,那我就要开始喽。”祂重新面向我,将那小瓶子里装的东西缓缓从我头顶上淋下。
随后,我只见眼前如水波般荡漾,白色的场景突然变换,来到了一个灰蒙蒙的地方。
这是在一个山崖边上,周边水汽弥漫,似乎是在水之国。
之后,我听见了忍者间厮杀的声音。
身体不受控的开始行动,我挥动着手上的忍刀,与雾隐村的暗部交锋。
我还看到了卡卡西和喻的身影,我们三人似乎遭到了雾忍的包围,此时正在全力突围。
可雾忍的数量太多了,他们不计人员伤亡,一定要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
喻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着,这时的她看起来长大了不少,与敌人作战的模样像是在跳着优雅的舞步,从容淡然。
不愧是我的妹妹啊,虽然我或许已经没资格这么说了。
我心里一阵失落,从世界意识那得知的真相仍使我久久无法忘怀。
但我知道,纵使兄妹关系是虚假的,我们之间的情谊也是真实存在的。
我要守护她一辈子,不,我要永远保护她。
我看见喻的身形晃了一下,随之她的“舞步”突然变得急促、无章法,她的身上源源不断的溢出了暴戾查克拉。
我发觉不对,身体也迅速向他们那跑去。
但仅在一瞬之间,我就看到了喻主动撞上了卡卡西手中的雷光。
我甚至看到了停留于她脸上的淡笑,她的泪水。
怎么会这样...
我目眦欲裂,不顾身后的敌人,疯了似的冲过去。
喻,等等我,哥哥很快就来了!
然而,我的身体却被一把忍刀从后面贯穿,我顿时倒地,原身的痛苦也席卷上来。
那雷光直直捅穿了喻的胸膛,雷光散去后,她的胸腔只余下了空洞。
喻偏头,看向了我。
她眼里翻滚着不甘,还有那深深的歉意。
为什么,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神情...
喻,不要闭眼,不要就这么离开我...!
我的身体用尽全力向前爬去,就和从团藏那逃出来时一样,肉体与心灵上的痛苦折磨着我。
我感觉到了写轮眼的变化,它似乎在眼眶中旋转。
越来越近了,我马上就能到她的身边了!
可心口处又传来了剧痛,刀刃将我牢牢的钉在了地面上,本就吃力的身体此时更是动弹不得。
我的手在空中虚无地抓着,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她的脸颊。
不要...
我的眼里只剩下喻倒地的身影,她像是熟睡一般,再无了生机。
世界变得昏暗,我也在这一刻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