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让他受这么多罪,而这孩子还愿意抗下所有,选择活下来。”
回想着多年前,他时常会看到孩子的幻想,而且每次都是他伤心过度之时,虽然触碰不到,但始终愿意留在身边,陪他度过那些难过的日子。
想到这,江子淮神色忽然顿住,似是想到什么。
也就是说,那时候孩子是不是准备出来?但因为失忆的原因,才会耗到至今?
邱大哥还说过这孩子若不是因为继续留在自己肚子里,会给生命带来危险,说不定到现在都不愿意出来。
虽然是强制剖腹...
.....
午后时分,天空挂起的太阳逐渐落下,后院树叶婆娑,微风滑过坐在秋千上江子淮的脸,徐鸣从外面带来消息。
“江公子,你的孩子...孩子醒了。”语气有些激动。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孩子面前,只看到一个浓眉大眼,樱桃小嘴,小小的四肢在慵懒地伸展着,仿佛某个疲倦的大人,打着哈欠,好像还没睡够。
透过透明的婴儿箱,江子淮眼光闪烁。
“孩子,你醒了…”江子淮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这个刚刚睡醒的小家伙。
心跳声不由自主加快,激动得几乎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形成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个笑容里包含着太多的情感,有喜悦、有期待、还有满满的父爱。
他就这样一脸满足地看着与他对视的孩子,眼中的温柔仿佛能融化一切。
三个月大的孩子,此时眼睛微微睁开,好奇打量着周围的世界,当他的目光落在江子淮的脸上时,也许是感受到这个陌生人的善意,孩子的嘴角也慢慢地扬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他笑了,江公子,孩子在对你笑呢。”站在一旁的徐鸣惊喜地喊道,声音中充满兴奋。
他同样被这个温馨的场景所打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想不到三个月前奄奄一息的小家伙竟然都对人笑了。”站在一旁的邱云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一刻,江子淮觉得曾经所经历的一切辛苦,都在转瞬间烟消云散。
这孩子的出生仿佛某道曙光,让他看到明日希望。
....
微风凛凛,秋雨瑟瑟,转眼过去一年载。
孩子赤着双脚,双手被他父亲提着,在某个山脚下的溪水旁练习走路。
他的身体长开一些,似乎特别喜欢玩水,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圆脸蛋,樱桃小嘴总是不停吧唧吧唧,也不知在用自己的婴语说什么,但看出来特别高兴,笑着笑着,就流下口水,皇云御一边嫌弃,又一遍遍小心翼翼,动作轻到不能再轻,不断间用手给孩子擦拭口水。
江子淮就坐在树荫下的逍遥椅,惬意喝着茶水,看着父子俩互动,心满意足,嘴角上扬,他觉得很庆幸,因为这个孩子多了一位孩奴。
一年前,当他把孩子接回家后,皇云御见到孩子仿佛着了魔,每天抱着孩子不肯撒手,每当自己想要接过孩子,就会被以怕他身体太累作为借口而拒绝。
江子淮很无奈,怕他太过溺爱孩子,所以总是提醒他并非是孩子亲生父亲,不必这样,一两次还好,但次数多之后,再也忍无可忍,在某天,原本那些过往想要藏起来的皇云御最后还是一股脑的对他坦白了。
一开始江子淮是不信,到最后就是生气,明明都想起来所有,为什么还要瞒着自己?
甚至有一个月的时间都是拒绝皇云御靠近孩子与他。
皇云御为得到江子淮原谅,就选择苦肉计作为诱饵,每当只要下雨,他就跪在江子淮房间门前,淋着雨阐述各种忏悔。
他知道江子淮向来容易心软,果不其然,几次之后他便如愿以偿的得到原谅。
自那之后,每天就抢着抱孩子,成为真正的孩奴父,至今依然如此。
....
“哎哟老爷,您怎么又跑到这了?这都多少次了?”
一名看起来年过半百的老人,心急的对一旁大树下躲躲藏藏的男人说。
他的视线定睛落在溪水边,一家三口身上。
“老陈,你不懂,那是我孙子,我能不偷看吗?这还是我黄喜善活着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了儿孙。”
“唉,罢了,不过少爷也真是,在外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您说声,若不是咱们的人暗暗观察,又岂会知道这些事情。”老人无奈瑶瑶头。
“哼,那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没良心。”黄喜善翻着白眼看着远处的人,嘴角又不由自主上扬,因为他看到儿孙一屁股坐在溪水里,就不由自主笑出声。
“说起来,谁能想到这孩子竟然会是当年那位江公子所生,这还真是闻所未闻的大消息啊。”
黄喜善听到这句话,笑容忽然就僵住了,一屁股坐在黄土上,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当年你们剖腹那个女人的肚子,可是有人把江公子眼睛遮起来?”
老人摇摇头:“不知,毕竟那时候参与的人都一个个走了,也不知是否看到什么?”
闻言,黄喜善微微低下头,皱着眉,一脸黯淡漠然。
“您前段时间不是约过江公子见面吗?可是看出些什么?”
“很难说,但他似乎知道在那件事情是与我有关,也知道我便是准备跟他结婚的人,因为他看过我的脸,也知道是我叫人把他逐出流浪。”
“唉,这个世界还真是小,没想到当年那个隆起的肚子竟然会是皇儿的孩子,我的儿孙。”黄喜善不由感叹。
“老爷,您就这么相信姬公子的话?难道您不觉得有诸多疑点吗?毕竟,这个世界上怎会有人真的有来世?反正到现在我都无法相信。”
“那不然呢?孩子都摆在面前了,而且那天皇儿忽然就不认识我了,还说什么他不叫这个名,长清风才是他的名字,还说得那么有据有理,我能怎么办?何况...儿孙都生出来了。”
“可少爷不也是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虽然他的成长速度确实是与常人不同,但说到底,您毕竟是父亲,难道对你就没有一点感情?”
黄喜善闷哼一声:“那天你在现场也听他说了,他只是投胎转世而已,而他依然是他自己,而我的皇儿早就不复存在,如今起誓以后会赡养我到百岁作为对于抚养的恩情,哼!臭小子,没良心。”
闻言,老人无奈摇摇头。
“唉,这人嘛,就是不能太坏,你看我曾经做了太多坏事,要太多人命,老天都看不过去,这不,惩罚降下了,连看望儿孙一眼都要偷偷摸摸,这哪是作为爷爷才有的待遇?”黄喜善唉声叹气道。
“唉,也不能这样说,您现在不也试着做善事弥补吗?而且现在黄莲城的那些百姓不是都不用交钱?何况您还出钱出力救济那么多平民窟无家可归的人们,大家都对你感恩都来不及,又怎会是惩罚,想必少爷应该是还没缓过神来罢了,以后也会理解你的。”
“哼,现在我也不奢望啥了,只要我的孙子过得好,偷偷看望又何妨,毕竟,我也算是他的半个爷爷了。”
听到这句话,老人不禁叹气,点头同意。
“对了,江公子对您可是愿意原谅?不管怎么说,您也是少爷的父亲。”
“江公子...好像还是很害怕见到我,皇儿也是极力不让我跟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