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之中突起的沙脉高低错落,繁多的小火山口如一只只血红的眼睛沿阶布满,像是田间垄埂。
此时二十五名军校生立于沙丘高处,正对着天际的小黑点叫嚣,腕表的扩音器将他们的声音带到很远很远。
“鸟人们看这里!——”
“呦呦呦,害怕了吗?不下来偷袭了啊鸟人们!”,一名军校生扭动屁股,对着天边拍臀嘲讽。
“得了吧,他们哪里敢下来,一群胆小鬼!”
“就是!”,一名军校生超大声地说。
“你们这些贝塔训练这么多年,毛用都没有!要是给我们这些装备,早就把你们打得屁股开花!落花流水啦!”
嘲讽声一路循风飘到贝塔军校生的耳里。加文捏紧拳头,咯吱作响,他的胸膛起伏,怒不可遏地就要带人下去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凌零拦住他,顺道指向不远处沙桓的一角给他看,“你看那”。
二十多人所在的沙顶下方,有一群人鬼鬼祟祟地贴着半面沙桓站立,佝偻着身子,面颊和军服都抹了黄色泥巴,约莫是不小心露出一角。若不是细看,着实容易忽略这些人。
加文摆手,“我早看见了,那沙桓就那么点大,最多藏个二十多个人,有屁用”。
这些哨兵向导加在一起,总共也就四五十个,和他们这边的一百八十三人完全不在一个范畴。
加文举手一挥,“二队、三队、四队,和我走。”
凌零歪头,望了眼那群埋伏的人,估摸着也没什么大威胁,便由他去了。
加文这边一窝蜂的出动,沙顶上站着的二十五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纷纷掏出武器准备迎敌,附带嘲讽技能。
“呦呦呦,小贝塔们来了!”
“给爷爷我擦屁股来了?”,之前拍屁股的军校生又对着上面扭臀。
“说的什么话呢!”,旁边的军校生娇俏地拍了那人一下,接着说,“明明是给我擦屁股来了!”
军校生们放声大笑,笑声如雷。
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碰到这种挑衅,也不禁心生怒意。加文一众人气血上涌,脚下疾风,手端中型激光冲锋枪,浮于上空两米,将山顶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八羔子!有本事下来啊!你们这群鸟人!”,一名军校生怒骂。
“你说谁鸟人!”,贝塔气愤道。
“说你呢鸟人!嘿!这鸟人耳朵还不好使!”,军校生对旁边的人惊奇地说。
那贝塔被气得胸口郁结,当即撺掇加文,“加文哥,我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沙地上的那名军校生又接话,对着旁边的人说,“嘿,这小贝塔还是个艺术家呢!想给我们点颜色看看呢!”
“大家说看不看?!”
“看!!!”
众人哄笑。
加文冷哼一声,抬手一挥,贝塔们当即一层层转动起来,幻蓝流光化洒,竟是和先前的激光塔一样。
一名军校生惨叫一声,从沙顶上掉落下来,摊成扁扁的大饼,重重的一声闷响落在沙桓的上方。
这是袭击的信号,黎青挥手,藏在沙桓下的二十名军校生们一窝蜂的涌出,提携武器冲上沙顶,嘶鸣呐喊。
沙顶上的军校生们听到同伴支援的呐喊,顿时士气大振,不要命的往贝塔身上扑去,有的贝塔躲避不及,裤子都被扒拉掉,光溜溜的两条大腿露出来,连忙捂住自己,羞愤欲死。
被扒裤子的贝塔怒斥道,“你们不要脸!扒别人裤子算什么本事!”
那扒人裤子的军校生义正言辞道,“我能扒你裤子,就说明我比你有本事!”
旁边正在脱别人飞行器的军校生抽空劝道,“行了唐小飞,别叭叭叭的,快点扒!”
飞行器绑在贝塔的脚上,一来一推之间,战靴掉落,气味诡谲。
军校生们面色诡异。
沙丘后方冲上来的支援队终于到达,挥舞着武器大喝。支援队不过二十五人,加上沙顶上人数减少后的十三人,撑死也打不过这群贝塔的阵型围攻。
加文压根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一撩头发,指尖顺着面庞下滑,嗤笑道,“原来是加菜来了,围住!”
贝塔哄笑之中飞速挪动,扩大阵型,就要将人层层笼罩。
沙顶上的军校生见不敌,慌忙就要撤退。一窝蜂地逃跑之下,加上有三四人穿上了飞行器,竟然领着十几人逃了出去。
贝塔打得这些哨兵向导落荒而逃的景象着实不多见,加文兴致盎然地吹了声口哨,下令道,“追!”
能否驾驶飞行器取决于个人对身体平衡力的操控,贝塔们能与器械们浑然一体,是下了起码三年的苦功夫的。
哨兵和向导一个着重体格训练,一个着重后勤发展,更何况星际各地的机械发展不同,这些人踏上飞行器,但凡飞得高一点,摔死的可能性就大大增高。
显然唐小飞等人也知道这一点,竟然一直贴地飞行,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见他们落在后头,还得意地扭扭臀。
气得一群贝塔们直接加速,和地面距离拉近,激光对准了这些人的屁股冲。
座座火山口如山堆起,沙块凝结,火山与火山相连的中间就成了谷底,先前的一块块沙地和阶梯般自沙顶铺就而下。小火山口围住沙地,殷红的岩浆咕噜冒泡。
加文在上空抱臂,跟旁边的人笑道,“你们看看,这些人跟落水狗一样,可不可怜啊?”
众人大笑:“可怜!”
正在飞奔的唐小飞低头,嘴角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