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熟门熟路地往金鼎宫方向走去,路过来到妄月的洞府,便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有狐瑶依旧住在这里,她听得外头的动静,便立时招摇着七条卷了各色法器的尾巴奔了出来。
然而,还没奔到姬容面前,这有狐瑶便被磐踪自旁边绕到后背,磐碂一嘴咬住了有狐瑶的后脖颈,吸起血来。
姬容见此情形,立马扑腾着翅膀奔上前去,她一翅膀拍在磐踪的脑门上,道:“快松开嘴,别把她给吸干了。否则,你别想知道殇女在哪。”
磐踪听得这话,竟也不贪嘴了,他微微摇头、将有狐瑶甩到了一边。
姬容捡起有狐瑶散落的法器、拖着有她的一条后腿往洞府里头走。
给喂了颗疗伤的丹药的姬容,怕这有狐瑶好得太快,临到关键时刻又出来坏事,便加喂了一颗山中锋特制的、附带有昏睡功效的疗伤丹。
药效来的很快,有狐瑶只听得眼前那只眼熟的彩鸟说道:“你不过王者境界,怎的还在这处等死。”便直直的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姬容在洞府内左右打量,她支使着磐踪在一墙角处挖坑,然后,她用席子将有狐瑶连同她的法器都给埋了进去,只留了她的鼻子在外头。
做完这一切,姬容便带着磐踪往原金鼎宫的方向去,她指着一片云雾缭绕之地,道:“磐踪,那日我们见金母娘娘的辇驾停在这处,殇女他们都跟着娘娘进去了。
但没多久,这处就变成了这样,你还要去找吗?
我听义父说,你已然会独自炼制两种血丹,也算有一技之长。
若是你不赌了,你会很有钱的。
便是你继续赌,有这一技傍身,你的日子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磐踪没有言语,他再次化作天人身,朝姬容恭敬的磕了三个后,就立马化回猫身,头也不回的往迷雾中奔去。
姬容见此,心中感叹自己果然没有看错猫,她心道该做的她都做了,倒也无甚情绪,转而往仙泉去。
仙泉早就没了灵气,沦为凡泉,除了有狐瑶那只傻狐狸守着,这处再没第二个修者。
姬容来到最里边的池子旁,将背上的莲花座给放了下来。
这莲花座才一落地,便见青色的莲瓣层层打开,清平子自里边出来道:“师妹,可是到了?”
姬容得意地点头道:“没错,师兄快为我护法吧。”
清平子点头,他人立而起,双爪掐诀,便见一个巨大的遮掩罩将仙泉这处遮了大半,这罩金光闪过,便如蛋膜般渐渐透明,使得这处的景象与之前一般无二。
而后,清广子用拂尘朝着莲花座顶端一点,便见那莲花座金光大作,莲座上层层青苔剥离,宛若新物,倒悬在空中。
清平子将拂尘握在爪中,朝姬容道:“师妹放心去吧。”
姬容听得这话,立时跳入池中,她心神沉入灵台,化出树身,顺着那干涸的泉眼、按着记忆的路径往里疯狂扎根、延伸,很快便找到了那根源流管。
姬容停在那处,将体内三身的灵湖全部填满,舍不得走了。
她心道此物甚好,来一趟也不容易,若是能给好大哥角珏额外装上一点,那就更好了。
“哎!”姬容在心中叹道:“可惜我如今是棵树,并不能取容器来。若是我能将鸟身上的容物瓶拿进来取源流就好了。”
这念头才在心底生出,姬容便见自己再次回到了鸟身之中。
她打眼一看,竟还在灵台之中,姬容不确定的自翅下一摸,便摸出一挂纳戒。
她在里头挑挑捡捡,不多时便搜罗出了一个小玉瓶。
她尝试性的将玉瓶放到体内的源流湖中装满,而后放回翅膀下,往外头去。
果然,当姬容重新化作鸟身,那装满源流的瓶子便出现在了外头。
“哈嘎哈噶!”姬容激动的扬了脖子便大笑,她心道:“本大人果然得天地爱护,这自成空间之法,我竟不用学便有了,哈嘎!本大人真是太厉害了!”
守在一处的清平子见得姬容出来,立时起身道:“师妹,可是好了?”
姬容神气的摇头,道:“还没有,师兄,你可有能装源流的容器,快快拿出来,越大越好,我有大用。”
清平子听得这话,立时自纳戒中翻找,取出一只大葫芦、道:“师妹,这是师父过去喝酒用的,应当得用。”
姬容高兴的抱着葫芦,将它放到翅下,然后便重新化作树身,“当。”葫芦掉在玉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姬容重新化作鸟身,盯着这葫芦半晌,而后问道:“师兄,这葫芦很能装么?”
清平子点头道:“能装一座玉虚峰。”
姬容听得这话,只觉得脸都绿了,这么大!难怪她带不进去。
她只好道:“师兄,要不了这般大,给我一个最多只有我那树身一半大小的就成。”
“好。”清平子再次在纳戒中翻找,他翻出了数个葫芦,又找出一只细颈玉瓶,最后指着一只极为小巧的葫芦、不确定的说道:“就它吧。”
姬容将这玉瓶放到翅下,好歹带了进去,她灌了足足两个半的源流湖才将其灌满。
“真是好宝贝!”姬容喜滋滋的想。
姬容将体内灵湖重新灌满源流,而后再次化作鸟身,将这玉瓶拿出来,她得意洋洋地说道:“师兄,这葫芦中,一半送予珏君做粮资,一半咱们自个用,哈嘎哈噶哈噶!”
清平子听得这话,立即接了去,同样喜气洋洋的说道:“我知道了,师妹。”
姬容得意的笑了个够,才又重新回到那源流管处,细细的搜寻起山水神君的踪迹来。
一无所获。
就在姬容心下失望、准备抽根回去之际,突感得前方有阵阵撞击之声传来。
她心生好奇,连忙挥舞着根须扎了过去,便听得那化出法猫身的磐踪一边喊着“主子,磐踪回来找你了”,一边死命的往一处又抓又撞。
也不知这厮撞了多久,爪子都带血了。
金鼎宫里,妄月被这接连不断地撞击声自沉睡中惊起,她走到门前细细听了,便摇了摇尾巴,抖下一根白毛来。
妄月朝着这毛发深吹了一口气,便见这毛自宫门缝中飘出,然后落地化作一个全身皆白的女子,她看着磐踪道:“你在这里干嘛?”
磐踪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女子,不耐烦道:“我来找我主子,你走开,不然猫爷我一爪子抓死你。”
那女子却笑道:“这处我都熟,你主子是谁啊?”
磐踪听得这话,立时激动回头应道:“殇女,我主子是殇女,你知道她在哪吗?”
听得这话,那女子嫣然一笑,并不言语,只见她化作一根白毛、重新飘回了金鼎宫中。
磐碂见此情形,只觉得被耍了,他顿时气得“喵喵”直叫,连带着拍抓得更加使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