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骑马进入城内。
黄鸣、万胜男、柳冰、柳青山、柳白五人五骑在这萧条的街道上分外扎眼。
三五个家丁打扮的壮汉路过一个馒头摊,毫不客气的从馒头摊上抢了几个馒头,凶神恶煞的横冲直撞。
见到黄鸣五骑时,看到黄鸣身上的刀鞘和万胜男马背上的两柄大铁锤,再看到柳青山和柳白背上的宝剑,顿时躲开眼神收敛了许多,低头从五骑旁边快速走过。
黄鸣来到馒头摊前,丢下几个铜板:“老板,来几个馒头!”
摊主见五骑都是武林人士,气度不凡,立刻满脸堆笑着将钱收好,将馒头打包递了过去。
黄鸣问道:“老板,这汉中郡许久没来怎么变成这番模样?”
摊主陪着笑道:“哎吆,几位客官一看就是很久没来了吧?不知……几位客官从哪来啊?”
“京城!”黄鸣不假思索,直接报出京城二字,表明自己是保皇一派的人。
摊主一听黄鸣是从京城来的,立刻像是松了口气,左右张望了一下,而后小声道:“几位客官是路过还是有什么事要长待啊?”
黄鸣笑道:“行走天下,若是路平便是路过,若是路不平,那就铲平了再走。不知这汉中郡可有什么不好走的路,在下很想去走一走。”
摊主一听,反应过来,顿时拱手道:“哎吆,原来是几位行侠仗义的大侠,失敬失敬!”
摊主立刻又装了些馒头,说道:“我这没什么可招待的,就几个馒头,大侠别嫌弃。看大侠也是才进城不久,想必赶路累了吧?我这里有茶,大侠们若是不嫌弃,不如就着馒头饮些粗茶再上路如何?”
黄鸣向身后看了一眼,柳冰和柳青山纷纷点头。
柳青山笑道:“正好累了,多谢兄台款待!”
几人翻身下马,就坐在馒头摊旁的板凳上,摊主端来茶水给五人倒上,五人边吃馒头边喝茶。
柳青山问道:“兄台,这汉中郡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满大街就是乞丐多,店铺摊位倒是少的可怜。”
摊主叹气道:“哎……这可如何说起啊!给你们说了,你们虽是行侠仗义的大侠,可也管不了官府衙门里的人啊。”
柳青山笑道:“呵呵!你我有缘,今日在此饮茶闲聊,权当是解闷,说说呗!”
摊主道:“说好了,就是闲聊,可别到处瞎传,再害我被找麻烦。”
柳青山道:“兄台多虑了,你请我们喝茶,我们岂会害你?”
摊主道:“这事啊!还得从去年郡守刘子华升任汉郡太守说起。”
黄鸣一听与汉郡太守刘子华有关,忙打起精神来。
摊主道:“去年汉郡前太守魏子清魏大人不是听说剿匪的时候不幸中了冷箭死了吗?嘿……这汉中郡的原太守刘子华就赶上这天大的好事,官升一品顶替了魏大人的官职,他走了,对我们汉中郡而言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一桩。因为这刘子华……说了你们可别乱传啊!这刘子华就是一个贪官,这么多年在汉中郡,见钱办事,没钱敷衍,草草结案,冤枉的人多了。原本这贪官走了是件好事,可没成想啊,他走就走,可他却举荐了商县县令张林来接任了我们汉中郡的太守。”
摊主一脸厌恶和气愤,气的喘了两口气,喝杯茶这才又道:“这张林可真不是个东西,原来他啊……跟刘子华是连襟。两人一丘之貉,一个比一个狠啊!刘子华任郡守时,上边有魏大人看着,他就算再坏,他也还是个官,多多少少还顾及些律法伦常,不敢明目张胆。可是这张林来了以后,那是直接不把自己当官,不把百姓当人啊!他是仗着刘子华当了汉郡太守,这豫州没人能管得了他们了一家人了,完全把自己当成土皇帝了。哎……这日子啊……没盼头了!”
黄鸣道:“怎么没盼头了?”
“有什么盼头?刘子华是汉郡太守,整个豫州都是他说了算,之前有人被张林弄的家破人亡,跑到汉郡去告状,结果听说被乱棍打死在了街上。还有去年那个张老汉,儿子儿媳被……哎……张老头也跑到汉郡去了,这都一年了,音讯全无。这豫州的天啊……已经完全黑了。”
黄鸣听的牙根紧咬,四个月前他还曾在刘子华的府上吃席,当时看刘子华慈眉善目,满面红光,都不像是恶人。
他的儿子还来给永青王和众武林人士敬酒,看起来也是文质彬彬,谦虚之礼。
没想到背地里竟是如此凶狠残酷的恶魔!
比吃人的恶鬼还要让人憎恨。
柳青山问道:“那这汉中郡如今如此萧条,莫非都是因为那张林作恶造成的?”
“嘘……小声点!几位大侠,您可能武功高强,跟小的聊完就走了,可是小的还得在这讨生活,可别太大声被人听见。这张林自从当了汉中郡郡守后,他抢人宅子,夺人家产都是明目张胆的。还有那些巴结他的富商,全都成了无恶不作的恶霸啊!谁要是被他们盯上,那便是钱财散尽,家破人亡啊!如今汉中郡但凡有点资产的全都想着法搬走,没搬走的大多也不敢抛头露面了。你看那家刘记米行,上个月才被下狱,全家都没躲过。现在里边的不是原来的老板,是万盛米庄的伙计在打理。这刘记米行就是最近生意好了点,被万盛米庄联合张林给抢走的。”
“砰……”茶杯碎裂,黄鸣愤怒之下,不小心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
“哎吆客官,你这手劲咋这么大呢?”摊主赶忙拿抹布给黄鸣擦手,顺便给黄鸣换了个茶杯。
黄鸣道:“不用麻烦了,大叔!咱们这也吃饱了,谢谢您的茶水。”
柳青山道:“多谢兄台款待,我们还有事,就不耽误您做生意了。”
几人别了摊主,上马继续往城中走去。
为了寻找跛子哥,黄鸣骑着马满大街转悠。
走到西城门附近,却见几个家丁模样的壮汉正在殴打一个脸色惨白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一看就是得了病,手里还提着刚刚抓好的药包。
而旁边不断哭喊求饶似乎是这个年轻人的娘子,她被一个壮汉拦腰抱住,想要挣脱去保护丈夫却是不能,只能无助的哭喊求饶。
周围零零星星的有人远远看着,却是不敢上前。
街边的乞丐全都一动不动的蹲着,眼神冷漠的看着,似乎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
一个家丁冷冷喝道:“玛德,你还来劲了!敢咬老子?”
说着,这个家丁去街边搬石头。
“知道老子是谁吗?鸿府家丁,我家老爷跟张郡守是常喝酒的朋友,每年给永王府孝敬不知多少银钱?等永王打来,我家老爷必定封侯拜爵,你敢咬你老子?”
说着,家丁已经搬起石头走了过来,一脚将正在被殴打的年轻人踹倒,就要用石头砸破年轻人的脑袋。
“住手!”突然,街边的乞丐中传来一声怒喝,一个乞丐站起身走了过去。
黄鸣远远看着,顿时大喜。
此人不是跛子哥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