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裳无奈收剑。
“好，我承认，你现在已经厉害到打不过你了。”
洛云裳想通了，打不过自己的徒儿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反正，她几百年前的时候，就从来没打过苏焰的亲娘。
现在打不过她亲闺女，很正常嘛。
是她们娘俩太逆天，压根不是自己问题。
跟自己身为剑修但喜欢躺平，优哉游哉地吃喝享乐没有任何关系。
都是她们娘俩太强了。
显得她太弱了，明明她也是万里挑一的天之骄子。
比试结束后，洛云裳本以为苏焰会以她成功战胜自己作为要挟说要下山寻龙鸣剑，或者是在自己面前小小地嘚瑟一番。
但她完全没有。
苏焰只是将重剑收回身后，嘴角泛起灿烂的笑容，朝着洛云裳飞扑过来。
在洛云裳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她的身体早就下意识地张开手臂，环住了苏焰。
少女带有青草香气的发梢滑过洛云裳的鼻尖。
这让洛云裳想起了很多事情。
曾几何时，有位和苏焰很像的女孩也这样抱过她。
只是，那位女孩已经不在人世很久了。
曾几何时，苏焰还只是她从血海里抱出来的小婴儿。
那时候的她连哭都不会哭，只会攥着自己的衣角咯咯地笑。
苏焰将脑袋埋在洛云裳的肩窝，闷声道。
“师尊，我厉害，是因为是你教的。”
“你常说，修炼得靠自己，可是，灵雀哪来的愈伤丹？后山怎么会突然冒出来灵泉呢？”
洛云裳喉头发紧，她似乎尝到了漫上来的血腥味。
苏焰蹭了蹭洛云裳的肩膀。
“师尊，人总是要长大的。”
“我有我的劫数，你拦不住的。”
“当年你也没拦住，不是吗…”
洛云裳将苏焰紧紧搂在怀中，泪水簌簌而下。
“我的焰儿呀，如果世间真的能有人能再拿起龙鸣剑，那人只会是你，只可能是你。”
“为师知道的，这小小的青冥峰，困不住你的。”
“你若是真的想走，我也拦不住你的。”
“但是，焰儿，在外莫要逞强，若遇危险，拿出你的一堆果果瓜瓜往别人脸上砸。”
“先苟住一条命再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为师活了这么几百年，全靠怕死这个信念支撑着，这点你可得学我！”
“你千万别忘了你在青冥峰还有个我孤寡老人等你归家，万事平安才行。”
苏焰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好，师尊，我答应你，我一定努力苟住我这条小命！”
“等我解了我的劫数，我便归来跟师尊一起在青冥峰吃喝玩乐，潇洒一生！”
“还有，师尊，为了不让你为难，这护山阵法，我就自己解了。”
“你…怎么会…”
洛云裳话音刚落，就看到苏焰拿出完美复刻自己笔迹的破阵符。
苏焰理不直，气也壮。
“上次师尊罚我打扫藏书阁，有一堆下了阵法的禁书，比师尊偷偷藏起来的什么《我让清冷佛子疯狂动心》、《穿成仙君的顶级炉鼎》这些话本子有趣多了。”
一听到自己私藏的话本子，洛云裳老脸一红。
但她想到苏焰不知道到底在自己那儿偷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气极反笑。
“你到底在我这里还偷学了什么？”
苏焰拿出绳索，套住一旁一直在偷偷看热闹的仙鹤。
“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
“谢师尊赏我坐骑，仙鹤我就带走了！”
“下次见面，我一定把罚抄的三百遍《清心咒》带回来！”
苏焰的声音已飘到云海。
“师尊，你的药圃已经被我铺上了浇水阵法，不用再配置灵液灌溉了。”
“丹炉的炭火我重新换了灵檀木，加上杂物间里的那些，少说你也能用个一两百年。”
“后山里你私藏的那些酒，我都贴好了保鲜符，另外我还从灵猴那儿拐了几十壶猴儿酒回来，你记得，别一次性喝太多了…”
“还有，那些灵猴记仇，你别馋嘴去找，等我回来再去给你偷，我皮实，经揍…”
听到苏焰早就录好的传音，洛云裳怒骂。
“你这丫头…真当我是胳膊腿活动不了的老太婆了？”
虽然嘴上的话不饶人，但任谁听到她的语气，都能知道，这分明是在炫耀。
*
如墨般的夜。
似乎就连青冥峰的月亮都格外偏爱苏焰。
看到她没在，都不出来探脑袋了。
洛云裳拿出一壶自己徒儿孝敬的猴儿酒。
当酒打开的一霎那，身为老酒鬼的洛云裳感觉这酒香味从她的天灵盖直窜到脚底板。
她完全将苏焰所说的“别贪杯”抛之脑后，猛地灌了两口。
这味…太正了！
“啧，我的焰儿呀，这猴儿酒少说也存了百年了。”
“估计那灵猴天天就盯着这几十壶酒，等着到时候就能炼化提升实力。”
“那灵猴哪里是记仇？它没把你皮剥了，都算是仁慈的了。”
这种灵酒，喝不醉人的，只会让洛云裳越喝越清醒。
她摸出腰间的玉佩放在桌上，浇了一杯酒在其上。
神奇的是，明明看上去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一点儿灵力都没有，但浇到上面的灵酒在接触到玉佩的一瞬间全部消失殆尽。
洛云裳声音沙哑，满是怅惘。
“小师妹。”
“苏焰她很好。”
“真的。”
“她很像你。”
“用重剑时候那股狠劲，跟你一模一样。”
*
随着场记的拍板，第一场戏正式结束。
在路向南拍戏过程中，另外两件准备许久的事终于能够向大众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