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眼睛深深地眯着。
她看不透这双眸子背后的情绪,“霍博言,我就想问你,我们还要不要结婚,还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我们有很多种可以相处下去的方式,不是非得结婚。”他捏着眉心,似乎并不想回答这种问题,“你知道的,我是不婚主义,对婚姻不渴望,但我答应过你,要照顾你,我也会做到。”
“你难道不知道,婚姻的承诺,是对一个女人爱的,最好的回报吗?而且,我爸已经准备在我们结婚后,把公司交你搭理,就算看在这个面上,你也……”
霍博言很反感,这种束缚。
他不是非得要初旎家的公司。
他也知道,初旎的父亲,这么痛快地给出这样的条件,是想把他栓住,让他永远记得初家的恩情。
婚姻?
他笑了。
为什么女人都想要婚姻。
婚姻有什么好的?
他并不认为,一个男人结了婚,就可以忠诚于一个女人。
同样,一个女人结了婚,也未必然会是一个好的贤妻良母。
何必要用那一张纸,约束自己的同时,又放纵着自己。
“阿旎,我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你知道的,当年我在霍家做的那一切,也不过是想得到爷爷的认可,而不是贪恋可以拿到霍氏多少的股份,别用金钱来诱惑我,不行的。”
“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我对婚姻是什么态度,你是知道的,不结婚,我一样可以照顾你,结了婚,也未必可以跟你厮守终生,你想要哪种?”
初旎看着男人的眼睛,心底涌上酸涩。
男人所谓的对婚姻不感兴致,不过是没有遇到真正爱的人。
如果他遇到了,他恨不得马上用一张结婚证,把她捆在身边。
她是个女人,能不懂吗?
“博言,说到底,我们还是淡了。”
霍博言没说话。
继续他惯有的沉默。
初旎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如今她年纪也大了,没有那些小姑娘吹弹可破的肌肤,也没有她们那样的青春,她只想安定下来。
“博言,如果我说,我就是想要结婚呢?我就是想要嫁给你呢?”
霍博言淡淡的眸光里,没有任何的温度。
他就这么看着初旎。
眉心微不可见地蹙起,“就非得要那张纸?”
“非得要。”
他没有给她答案。
她能感觉到,他的心离她又远了一点。
……
霍绍梃和苏楚结婚后的第十天。
二人一起开车去了小渔村。
距离她上次来这儿,满打满算已经有十个月的时间了。
她很期待,与父亲的见面。
“我爸也不知道想我没有?”
“他虽然之前的记忆没有了,但是病好后的记忆应该是一直存在的,我猜……”他附到女人的耳边,“……他一定很想你。”
“我觉得也是。”
苏楚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
耳朵上是霍绍梃为她特别订制的,红宝石坠子。
他喜欢她打扮得像个新娘。
“老婆,我们什么时候补一下洞房花烛啊?”他大手勾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脸说话。
小路上,路过的村民,看到霍绍梃这粘乎劲,都掩唇笑着。
苏楚有些害羞,推了男人一把,“你哪天没要了,还要怎么补,霍绍梃,我严重怀疑你吃药了。”
“吃什么药了?”他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你太小看我了,我用得着吃药吗?”
“哎呀,你注意一点,行不行?”女人脸红。
这条路上,来来往往的那么多。
还有一些,她熟识的阿姨大娘们。
“楚楚来了。”阿花家隔壁的大娘,看到苏楚,热情地打招呼,“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阿花她生了个大胖小子,刚出满月呢。”
苏楚有点傻眼,花姐不是没有结婚吗?
这怎么突然有孩子了?
“赵大娘,花姐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怎么没听她讲过啊?”
赵大娘笑得露牙不露眼,“楚楚,你跟大娘闹着玩呢?阿花她生的是你爸的孩子啊,他们两个生活在一起了,还在村里办了个简单的婚礼呢……你爸没跟你讲啊?”
什么?
阿花和父亲?
这种令她无法接受的事情,一时雷得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赵大娘,你没开玩笑吧?”
“是真的,快去看看吧。”赵大娘笑着,继续往南走。
苏楚却愣在了原地。
她有些茫然地看向霍绍梃,“我爸他……,他和阿花不是没有关系吗?怎么突然就结婚了呢?那我妈算什么?我妈虽然有病了,但我妈没死啊,他们的婚姻关系还存在啊?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
苏楚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刚刚欢快和期待的情绪,荡然无存。
她这脚步,不知道还该不该往前迈。
“霍绍梃……”她无助地望向了男人。
男人心疼地将她抱住,“没事的,先去看看情况,你知道的,村子里的村民,有时候就乱讲的,或许……”
“或许,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虽然阿花是个村姑。
但,对于苏成业来说,她是年轻的啊,还照顾得他无微不至。
孤男寡女的,总是生活在一个屋檐底下,产生感情,好像不意外。
可是……
明明上次见到父亲的时候,她已经告诉他了,母亲还在啊,只不过是生病了。
他怎么可以……
是不是,在那之前,父亲和阿花就已经……
苏楚突然不想去了。
“霍绍梃,要不,我们回去吧。”
“别呀,来都来了,去看看再说。”他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慌,也别急,有我呢,好不好?”
苏楚的心情很复杂。
霍绍梃牵着她的手,往阿花家的方向走。
一路走,一路安抚她的情绪,“别想太多了,如果真的生米煮了熟饭,我们也得接受这样的现实,不是吗?”
“那就是赤裸裸的背叛,失忆不是借口……”父亲在她心里,不是那样的人啊,失忆了,人性也变了吗?“……那我妈怎么办呢?她现在是傻着,但她哪一天,突然好了,她怎么接受这样的现实?”
霍绍梃回答不了。
他也无法站在一个男人立场上,替苏成业解释这件事情。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他轻轻地拥住了她,抚着她的头发,“我们都不是他命运的经历者,别想多了,一会到了看看再说,好吗?”
“霍绍梃,你说我爸他,如果真的跟阿花成了夫妻,那他算不算重婚?”
霍绍梃点头,“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