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知道他们来这儿的目的。
可她现在并不想认亲。
舅舅也好,爸爸也罢,她暂时都没打算认。
在没查清楚她爸的死因之前,她还是江浸月。
只是没了父母双亲,在苏家寄人篱下的孤女江浸月。
季和光有公务在身,从医院离开后去了陆婉柔所在的会所。
在去会所的路上下了命令,让人调查江城的死因。
裴岭从医院出来后,立刻让人去蔚蓝中心打听有没有出售的房子,买两套。
他裴岭的女儿,竟然还得租房子住。
以前是没人疼,以后他要把最好的都给她。
病房里只剩陆沉淮跟江浸月了。
陆沉淮很不舍,却不得不对江浸月说:“我妈摔倒伤了头,在医院抢救,我得回燕城一趟。”
江浸月有些震惊。
不过没多问。
“那你快去吧!我明天就出院回家了,公司放假也没啥事,别担心我。”
陆沉淮心里很过意不去。
她伤了手,他却不能在身边陪她。
江浸月坐在床上,陆沉淮站在床边。
她伸出只露了手指间的手去捏陆沉淮头脸。
她的本意是捏。
但是做出来,却变成了蹭。
就跟豆包举着爪子蹭她时似的。
江浸月:“……”
好吧,为了男朋友她也是豁出去了。
“好啦,赶紧收拾收拾动身吧,我又不是豆包,得专门让人照顾。”
陆沉淮怕她蹭的手疼,赶紧伸手握住她的手移开。
“把你交给别人我照顾我也不放心。”
因为她伤的是手。
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比如吃饭,比如洗脸洗澡。
可是不走又不行。
陆沉淮压下心里的不舍和担忧,叮嘱她一定不能逞能,才离开。
他走了没一会儿,丁宁就来陪她了。
一问,果然是陆沉话让丁宁来陪的。
丁宁将苹果削成一块儿一块儿的,又拿了牙签端到床头柜,用牙签插了一块儿送到江浸月嘴边。
“来,老板娘,吃苹果。”
江浸月张嘴咬住苹果,狐疑地看着她:“陆沉淮让你陪我,没让你伺候我吧?”
“我现在是属于假期加班,挣着三倍的工资呢。老板娘,还想吃什么?”
丁宁一脸笑意。
江浸月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
自从苏敏来了龙城后,她就没这么放肆的笑过了。
江浸月身后放了一个靠枕,她往后一靠,懒懒地说:“老板娘还想吃车厘子,拿一盘车厘子吧!”
“马上安排!”
丁宁拿上旁边放着的车厘子跟一个空果盘进了洗漱间。
-—
陆沉淮回到燕城已经晚上了。
陆家的司机直接把他接去了医院。
“我妈怎么样了?”
陆振东一个人在手术室外面,听到陆沉淮的声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还没出来。”
陆夫人从小就对陆沉淮这个儿子不太喜欢。
而陆振东不管在外面是什么样子,回到家,面对陆沉淮永远是笑呵呵的。
公司遇到再大的事儿,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副“不是大事儿”的样子。
所以在陆沉淮的心里,他爸爸是个打不倒的英雄。
可现在,陆沉淮才发现他如山的父亲也老了,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陆振东和陆沉淮走了过去。
“患者虽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因为脑出血没有及时送医,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陆振东踉跄了一下,陆沉淮在身后扶了一把。
没一会儿护士推着病床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陆沉淮和陆振东走上前帮忙一起将病床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重症监护室家属不能进去。
“爸,您先回家休息吧,我在医院守着,有什么事我给您打电话。”
陆振东却摇了摇头:“爸爸不累,你会老宅跟你爷爷奶奶说一下这边的情况,霈霈也在那边。”
在回来的路上,陆沉淮又给陆振东打了个电话,问了他陆夫人摔倒大全过程。
陆振东说陆夫人实在杜琳的房子里摔倒的,杜琳说她是踩到地上的水滑倒摔倒的。
既然是跟杜琳在一起,为什么医生刚才说的是因为没有及时送医?
他们找的是燕城最权威的专家,不可能诊断错误,更不可能说谎。
“那我先回一趟老宅,晚一点再过来替您。”
陆沉淮从医院出来,从医院出来往路边拐的时候突然被人挡在了车前。
幸亏司机反应快,踩了急刹。
不等司机说话,外面的女人就扯下口罩,来到驾驶位敲了敲车窗。
“二少爷……”
“把副驾驶位的车窗降下来。”
拦住他的是闻喜。
她跟了陆沉睿,现在却来拦他的车。
司机将副驾驶位的车窗降了下来。
闻喜走到另一边,弯腰对陆沉淮说:“陆总,我知道陆夫人为什么会受伤。”
陆沉淮的黑眸淡淡扫过闻喜,没说话。
闻喜又说:“那天去了杜琳家的不止陆夫人一个人。”
“让她上来。”
啪嗒医生,车锁打开了。
闻喜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
后面排了一长串的车,司机赶紧往前,汇入了车流。
闻喜坐在副驾驶位,转过身子,对陆沉淮说:“我想跟陆总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请陆总放过我哥。”
陆沉淮没说话,等了两秒,闻喜又说:“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的话,不过以陆总你的本事想要验证我的话是真是假应该不难吧?到时候若是觉得我说的是假话,我们的交易作废。我相信以陆总的为人,若我说的是真的,你会遵守约定放我哥一条生路。”
车里有股淡淡的木质香味儿。
这比陆沉睿身上的香水味儿好闻太多了。
可笑她以前竟然觉得豪门世家的男人都一样,只要陆沉睿肯给她钱就行。
可事实上,陆沉睿就是个阴险小人。
她不但没在他那儿占到便宜,还把自己跟父母兄弟连累了。
同样姓陆,陆沉睿连陆沉淮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恨自己眼瞎,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可她又怎么会甘心让陆陈瑞这个卑鄙小人得逞!
“好。”
陆沉淮的声音将闻喜的思绪拉了回来,也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