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佩卓和苏淮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宫人高声喊出受罚的同党性命。
在听到苏母的姓名后,身边的人好似猛地松了一口气。
姜佩卓关切的向一旁看去,收到了夫郎一个“安心”的眼神,神色看不出是悲是喜。
她的手在宽大的袖子下面摸了摸苏淮,以表安慰。
无论如何,毕竟是自己的阿母遭流放,恐怕心情定是不怎么好吧。
苏淮此刻有些颤抖,但并不是姜佩卓所认为的“悲痛过度”的原因。
从小便饱受阿母的折磨,此刻听到她终于受到了惩罚,心中是说不出的...畅快。
自己的阿父去世以后,阿母立马抬了现在的继父为正,对阿父没有丝毫怀念之情,反而大骂他死在府里会坏了风水。
至于继弟苏梓安...他总是给苏淮下绊子,让苏淮无比厌恶。但...苏淮又何尝不知这是他在家中生存下来的手段呢?
不满归不满,苏淮无法反抗,这么多年只能忍了下来。
如今,想必苏梓安也能脱离苦海了吧。
想到这里,苏淮垂下了眼睫。
姚浔之在高堂上意气风发地宣布着自己昨晚连夜构想出的新政策。
她昨晚几乎一夜没睡。
姚念笙临死前的所作所为一直回荡在她的眼前,让她更加迫切的想要成为一名“好皇帝”。
听着陛下的一件件构想,姜佩卓逐渐抬起了头,尤其是在听到姚浔之说,为了庆贺国家昌盛,特大赦天下,国家免税一年的时候,姜佩卓惊喜的睁大了眼睛。
免除一年的赋税,不知道可以拯救多少的家庭。
此外,姚浔之宣布将寻找农业人才的圣旨下发到各州各县,广泛的征集能人志士,为国家兴旺做出贡献。
这番话点醒了姜佩卓,她是时候重新进入已经尘封许久的空间,去寻找一些关于农业器具、农业种植方法的教程。
赵澄感受到身边人的异样,回过头一看,入目的便姜佩卓无比激动的脸。
赵澄:...看起来接下来的日子又有的忙了。
每次看到姜佩卓这种表情,都意味着她有新的想法,同时也就意味着自己又会多出很多新的活计。
那,自己的假期还有吗...?
她悲伤地看向姚浔之,在久久未收到回复的目光时,一颗心彻底沉了下来。
......
回去的马车上,苏淮忽然开口:“妻主,我...想去见苏梓安一趟。”
“那我便先行回去了。”
知道自己在场会让苏淮兄弟有些尴尬,谢君宴便主动下了车,独自一人回了家中。
姜府的马车直接更改了方向,朝苏家前进。
看着路上越来越熟悉的景色,苏淮心中感慨万千。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主动要求回到这个曾经无数次想要逃离的地方。
行驶到苏家门口,没想到苏梓安就站在门外,好像在指挥着下人搬着什么东西。
“嫂嫂!...哥?”苏梓安看到姜府的马车,开开心心跑过来,正想撒撒娇,结果看到了苏淮的脸,吓得他直接收住了声音。
他怯怯地退了两步,颤抖着道:“哥哥...哥哥来有何贵干?莫不是来看阿母的?”
“可是阿母在昨夜便被带走了,哥哥你来晚了一步。”苏梓安详装落泪,用帕子沾了沾眼角。
“妻主,我想单独跟他说几句话。”苏淮没有理会苏梓安,直接对着姜佩卓道。
“都、都进屋吧,总在门口站着也不像话。”
姜佩卓坐在正厅等候。
看着来来往往的下人,姜佩卓好奇她们都在搬什么东西,便叫住了一人。
得到的回复是,苏家公子决定要举家离开。
现在正在收拾东西,作为路上的盘缠。
至于这间府邸...
陛下不下旨将他们满门抄斩,便已是天大的恩赐,又怎能还奢求留住府邸呢?
姜佩卓摆摆手,让下人去做事。她缓缓地靠在了椅背上。
陛下仁慈,这是好事。
只是,苏家有个大姐,与苏淮一父同胞,之前在回门的时候见过,前些日子被派去其他州府任职。
不知道她回来以后看到面目全非的家,会是什么表情。
苏姐应该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心疼苏淮的人了,姜佩卓现在还记得她讲的那番话。
......
刚一进屋,苏梓安便立刻收起了胆怯的样貌,换上了他平日里的嘴脸。
“呵,怎么?苏家刚倒台,你就迫不及待的来看笑话了?”他扯出一抹笑容,自顾自地拉开了座椅,随性地坐下。
“甚至还带着妻主?知道我最终也没能在她这挣到哪怕一个男侍的位置,特意过来炫耀的吗!特意过来给我看,你妻主对你多么疼惜,甚至还愿意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哪怕是已经墙倒众人推的苏家?!”
他越说越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妒忌,声音甚至出现了嘶哑。
与他的癫狂状态相比,苏淮便平静了许多。
“并非如此,你想多了。”
他掏出一个荷包,推到苏梓安眼前。
荷包鼓鼓囊囊,苏梓安心生好奇,想要将它拿起来仔细观看。
但出乎意料的重量,让他险些将荷包掉到了地上。
“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里面皆是各种大小的银锭。
稍微抖一抖,还能从夹缝中看到一些金色物体。
苏梓安嘲讽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好像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能动。
许久,他大笑一声,将荷包重重拍在桌上,声音也随之大了起来。
“哈!来炫耀你有多少钱吗!知道苏家宅子要被抄...”
“知道。”苏淮声音无比平静。“所以你需要钱。”
苏梓安猛地抬眼看向苏淮,在视线相交的一瞬,又快速偏过头去。
他试探性地摸上了那个荷包。
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露出一个略带深意的笑容,将荷包拿在了手上。
“哥哥的好意我就收下了,不过...嫂嫂也给了我一袋钱,你不知道吧?说是让我好好生活,若是不够了再去找他要呢!”
说罢,便直勾勾地盯着苏淮的脸,不愿漏掉他失态的任何一个瞬间。
但想象中的样子并没有出现,苏淮依旧无比的平静:“知道,妻主已经同我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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