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将匣子盖拢,“你主子有心了,我这有张松就行了,你回去他身边,护好他。”
张意想说,主子根本不需要人保护。
不过,主子连日赶路,跑死几匹马只为了见姜南栀一面,又要快马赶回营地,奔波劳累,体力消耗极大。
“公主放心,属下就告退了。”
张意留下匣子离开。
“阿姐,你还没回答我。”姜禹川似笑非笑。
南栀起身,侧目瞥了眼,“你呢?想过今后的打算吗,川儿,你想做皇帝吗?”
姜禹川一愣。
他撇撇嘴,“做皇帝有什么意思,成天拘着,面对数不清的折子,还要伺候后宫一堆女人,无趣。”
姜南栀:“……”
她笑了下,“这是你的真心话?”
“阿姐觉得呢?我若想争,姜禹寰争得过我吗。”他哼声。
这倒是。
他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了姜禹寰。
但他没有。
“王位,封地,自在闲散,这些都能给你,好好想想你要什么。”南栀道。
姜禹川沉默了。
他想要什么。
没想过。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南栀去沐浴,看见素竹叫人,将浴桶里的冷水抬出去,她伸手摸了摸,“什么时候的水。”
“是寒王昨夜让奴婢准备的。”素竹说。
南栀几乎立刻明白了,她的高热是怎么退的。
她扯了扯嘴角,手指轻轻抚在小腹,眉目柔和。
从黎国连日跑回来,奔波不说,要越过姜国边境,必然不易。
可他什么也没说。
来帮她退个烧,就走了。
南栀沐浴更衣之后,整个人精神不少,九狸来见她,得知宫应寒来过,公主病也好转,九狸松了口气,“公主,旦州匪盗猖獗,官府也没什么能力管辖,倒似乎是有一股势力在管束着州府。”
楚玄骁也说,“从我们入城那日,恐怕就成了匪盗眼里的肥肉,只不过,我们住在驿馆,有我西南铁骑护卫,恐怕匪盗都在观望。”
南栀闻言,并不畏惧,“小王爷不是说过么,旦州是我姜国的城池,它再乱也翻不了天。”
楚玄骁耸肩,“公主不怕,我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淮南有什么动静吗。”南栀问起。
楚玄骁摇头,表示没有,“不过……上京城倒是有点消息。”
南栀看了眼,楚玄骁说,“陛下派了顾家顾怀安来剿匪,但是……”
顾怀安?
一般但是后面,就是坏事。
“但是什么,直说便是。”南栀道。
楚玄骁就直说了,“但是我不看好,顾怀安又是哪号人物,听都没听过,陛下怎会草草派个人来剿匪?”
南栀眯起眸子,“上京,淮南以及北境的消息,都盯紧些。”
“是。”
“小王爷吃饱了吗。”
楚玄骁刚想捞两口吃的,他尴尬的拍了拍手,“我吃过了,公主不必客气。”
南栀微笑,“动身吧。”
“去哪?”
“州府。”南栀起身,一举一动贵气天成,“州府是我姜国之臣,这驿馆过了病气,不适合本宫养病,我看州府就不错,还有衙门可以保护我们。”
楚玄骁诧异。
她这是要……接手官府?
“只怕州府不会服你。”楚玄骁道。
她笑笑,便听见姜禹川说,“孤在这,他敢不服?”
楚玄骁发自内心,“你们姐弟,惹不得。”
南栀数着日子,第十日,传来黎国再次出兵攻打北境,陆君澜带兵御敌的战况。
同时,十天前南栀便在州府住下了。
州府的主官,是个识趣的,表面并未与南栀起冲突,只是,楚玄骁暗中查了好几日,也没查到州府的问题。
但南栀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当地州府与官员在旦州盘踞已久,真正的秘密自然不是她们几个外来人几天就能发现的。
“公主,我们的人拦截下一封书信,有血迹,应是求救函。”九狸来报。
南栀抬手。
九狸奉上一封沾了血的书信。
南栀拆了,看完之后,她扯了扯嘴角。
“眼下局势紧张,何事能博公主一笑。”楚玄骁嬉皮笑脸的逗趣。
南栀随手将书信给他,他一看,也乐了,“我说什么来着,旦州的匪盗,不是什么人都能剿的。”
“姓顾的这是剿匪不成,反把自己搭了进去。”
还是全军覆灭。
啧。
这是顾怀安的求救信,顾怀安连旦州的城门都没进去,就被城外的匪盗盯上了。
一千精兵,全都中了匪盗的埋伏,顾怀安也落到了匪盗手里。
“万两白银,这些强盗口气不小啊。”楚玄骁咂摸嘴。
具体来说,这不是顾怀安的求救信,而是他落在匪盗手中,成了人质,匪盗让他写给顾家的赎人信。
匪盗要顾家交出万两白银来赎人。
“瞧瞧,还有信物呢。”楚玄骁啧了声,从信封中,倒出一截血淋淋的小拇指来。
顾怀安的小拇指,被匪盗切下,与这勒索信一起寄回去。
南栀见到那截小拇指,胃里一阵恶心,险些要吐,姜禹川眼疾手快的那截小拇指霍霍走,“收起来,拿远些。”
楚玄骁又给它装回信封里,“公主,这信还送吗?”
“为何不送?”南栀挑眉。
“顾怀安毕竟是陛下是派来剿匪的,我们要坐视不理么。”
南栀想了想,“本宫觉得,现在不是发善心的时候,旦州与北境相连,粮草要入北境,必先过旦州,我们守好此处,便可免陆将军的后顾之忧。”
“我阿姐说的在理。”姜禹川也赞同,“既然盗匪只要赎金,说明他们会留顾怀安性命,他自己剿匪不利,还好意思求援?”
“行吧。”楚玄骁没什么意见,“你们一个公主,一个太子,你们说了算。”
南栀似是想到什么,扬眉道,“这信原封不动的送去上京城,确保要送到顾家。”
总感觉,公主憋着什么坏呢?
当这封求救信送到顾家,晚晚便知,她和离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