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计划,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马奴向夏宣帝肖天望躬身说道:
“皇上,马奴不能在宫中久呆了,皇宫现完全在您的掌控之下,已恢复了往日的尊严和安宁,但帝都城内的赵军还没有彻底歼灭,我得马上出宫,等肃清了这帮叛军,草民再来觐见。”
马奴走了几步,又回头对肖天望说道:“朝廷各部司的官员,都在勤政殿等着您上朝呢。这帮大小官员经此一难,吓得够呛,个个恐慌不安,皇上还是尽快去安抚一下吧。”
就在马奴刚转身向殿外走,头脑中又有信息传入,他犹豫片刻,回身说道:
“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肖天望眉心蹙了蹙,点了点头。
“这次宫变,也是对朝廷大小官员的一次考验,那几个紧随肖天月,为虎作伥的人,如安国公冯英杰、刑部尚书陈宏光等人,铲除掉自不必说。
就是那些没被肖天月关押,仍可自由出入的官员,多少也有些问题,起码可以判定,在紧要关头,他们贪生怕死,虽没有公开表态站在肖天月一边,可也忠心不稳,没有坚定地维护皇权,反对政变。日后皇上还是要仔细甄别,再不能委以重任了。”
一出宫,马奴就得到周月山和武力为报来的战果:肖天月带入帝都的近万叛军,除千余精锐随肖天月入宫值守外,驻扎在城内的,两千人被斩杀,其他全部缴械投降,整个帝都已在云壁寨的掌控之下。
对这一结果,马奴和从未露面的叶鸣早有预料,不足为奇。
虽然双方在兵力上基本是一比一,差别不大,但从士气、战法以及训练程度和武器装备上,都有着显着代差,特别是肖天月为加快行军速度,争取更多时间,带来的都是骑兵,极不善巷战。最终落下这么个结局绝对是必然。
路经叶府时,马奴内心十分想进去与叶鸣相见,但他也只是偷偷瞅了一眼,直接向义王府而去。
王府外仍有人站岗,只是原来的叛军已被云壁健儿所取代。
“云壁寨马奴前来觐见义亲王,祝老王爷千安。”
一进到银安殿,马奴便面对老亲王,躬身请安。
还未等老人家说话,一旁的柳如兰小嘴一噘,另有意味地说道:
“这可是如兰的亲外公,就算这次你救驾平叛有功,也少来那些朝堂上的虚礼客套,显得太过生分。
再说啦,你我相识多年,互有救命之恩,可算是知心挚友,如兰的外公,便也是...是你马奴的外公。”
马奴哪能不知如兰的用意,便顺水推舟,脸上微红,改口说道:“外公,外孙马奴,祝您老人家福寿安康。”
被外孙女这么横插一脚,加上这年轻人初次见面就如此称呼自己,顿时将老爷子搞不会了,竟找不出合适的词语应答。他瞅一眼身边的小如兰,又瞅一眼面前的这位挺拔英俊的年轻人,好久反应不过来。
一个是自己的亲外孙女,虽非肖姓,可也时常缠绕在自己膝下,俗话说隔代亲,是亲上加亲,真正疼爱无比。
一个是刚刚救驾平叛,力挽狂澜,救大夏于危难,立下了不世功勋的年轻英俊儿郎、大英雄。老王爷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而且,老人家已从如兰和马奴的神态、话语中,感觉出了彼此间的情谊和不同的味道。
虽说这小子两次立下了大功,可他怎么着也是个正儿八经,如假包换的山匪啊。
一方是皇亲国戚,另一方是土匪山贼,这怎么可以结亲,这可如何是好。
老王爷只得轻咳一声,说道:“那倒也是,在本王面前,马少侠无需受朝堂那套礼仪约束。”
为了打破这尴尬、窘迫的局面,老王爷马上就转移了话题:
“这次幸得小侠率众及时赶来帝都,救驾平叛,这可是大功一件,不知现在外面的局势如何?皇上是否安康?”
马奴便将救出夏宣帝及平定赵王叛乱的过程,简略地述说了一遍。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及叶鸣和各家神字商号,在整个平叛过程中,发挥的关键作用,这也是事先就研究确定好了的,绝不可将叶鸣推到前台。
听着马奴的讲述,惊得老爷子是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象不出,一个十七八的小子,带着一帮山寨兄弟,竟在一日之间,突破了帝都城防,进宫救出了皇上。
还在顷刻之间,就将一万叛军精锐击溃,轻轻松松地斩杀了数千,余者也全部擒拿。
这怎么可能!难道他是天人下凡,率领的也是天兵天将不成?
老爷子此时是真正被震惊和折服了,由衷地佩服这小子的本事和能耐,不禁感叹道:
“小小年纪,便立下这不世功勋。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
马奴当着柳如兰面,也装起了逼,他淡笑道: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能算是小菜一碟,肖天月那些怂兵,根本就不是我云壁健儿的对手。
只是在这些天里,让外公和如兰担忧和受苦了。”
“本王倒无所谓,只要陛下安全脱困了就好。否则,我大夏必将经历一场重大浩劫,百姓更是要承受流离失所、饥寒交迫之苦。”
老王爷又一次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年轻人,内心不免有了新的打算和心思,说道:
“马少侠千里奔袭,救驾平叛,立下大功,圣上必有重赏,不知少侠自己有何想法和诉求?本人可代为转奏,以少侠所立下的功劳,皇上定会允予。说说,是想留在帝都,入兵部为官,还是想在外统兵,做一方诸候?”
在老爷子看来,这不仅是自己想着要招安马奴,使他为皇家所用,他同时也想到了自己的外孙女小如兰,唯有如此,这两个年轻人才有可能走到一块儿。
另外,他坚信,面对如此利好,这小子没有个不同意的。
就在马奴思考着如何回应时,脑中就有了叶鸣的声音:马奴,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项,以你的能力和功劳,留在朝堂,少说也可弄个兵部侍郎当当;如果外放,也是镇守一方的都督,更为重要的是,你和如兰之间再没有了障碍。
马奴没有多想,马上就自己对此事的立场发了出去:
“在前世,我就从不想将来自己要进入体制内,现在更是如此。
官做得再大,上面也有人管着,旁边还总有人盯着,就好像在一部复杂的机器中,自己只是一个部件一般,不论你多么重要,也受到整个系统的约束,根本不能自由行事。
哪里象在云壁,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你的小如兰怎么办?”叶鸣提醒道。
“如兰是我的最爱,将来也一定是我马奴的女人。但我并不想为了得到如兰,就放弃自己的立场和志向,一味地迎合皇族和她的家人,低三下四地求着他们将如兰许配给我。
而是要以自己的真情和实力,吸引她、感动她,最终抱得美人归。
如若有人从中作梗,成为我们相爱的障碍,不论他是什么人,有多大的势力,马奴也要不顾一切清除掉他,就算是那个坐在金銮殿的皇上,马奴也不会顾忌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