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
邺城城头已被鲜血染成暗红。
袁绍身披染血的玄色大氅,望着城外如黑云压城般的曹军营寨,心中却出奇地平静。
凛冽的北风卷起他斑白的鬓发,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八路诸侯会盟之时,那时的自己,也是这般立于高台,剑指董卓。
“世人皆笑我志大才疏”。袁绍轻抚腰间长剑,剑身上\"孟德\"二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那是当年曹操赠他的佩剑。
“可若无临阵决机之能,何以在这乱世中坐拥四州?若无胸襟气度,又怎会有如此多的豪杰甘愿为我效命?”
他的思绪飘回官渡之战前的岁月。那时,他仅凭一纸檄文,便让曹操惊出一身冷汗。
那时,他礼贤下士,许攸、田丰、沮授等谋士纷至沓来。
那时,他用兵如神,横扫冀州、青州、幽州、并州,将河北之地尽数收入囊中。
四世三公的名号,不过是块敲门砖,真正让他在乱世中立足的,是他过人的胆识与谋略。
“报!曹军开始攻城!”亲卫的呐喊打断了他的回忆。袁绍望向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曹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所有人都认为他此刻的坚守,不过是灭亡前最后的疯狂。
但没有人知道,这其实是一场豪赌——赌刘浪不会坐视曹操一家独大,赌朝廷不会放任河北落入曹操之手。
城墙上,箭雨纷飞,喊杀声震天。袁绍手持长剑,亲自督战,剑锋所指,士卒们无不奋勇向前。
夜幕降临,战局愈发胶着。
袁绍望着渐渐支撑不住的防线,心中却愈发坚定。
突然,西北方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如滚滚春雷,划破了死寂的夜空。
袁绍猛地抬头,只见赤色旌旗如燃烧的火焰,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是西凉铁骑!是刘浪的援军!”城头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袁绍望着那面绣着\"汉\"字的大旗,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赌对了。老天爷终于站在了他这边。
马超银甲白马,率领五万铁骑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曹军阵营。双边马镫让骑兵的战斗力倍增,高桥马鞍使他们在冲锋中稳如泰山。曹军阵型瞬间大乱,喊杀声、惨叫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袁绍握紧长剑,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芒。他转身对将士们高呼:“随我出城,痛击曹贼!”
这一刻,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河北霸主,那个在乱世中纵横捭阖的枭雄,又回来了。
或许他确实欠缺了一点运气,但今日,他要让天下人知道,袁绍,绝非是那等轻易可被击败的人物。
曹操害怕被袁绍和马超两面夹击,急忙命人鸣金收兵,后退二十里安营扎寨。
远远的望着城头重新扬起的袁氏旌旗,曹老板的指节捏得发白。
昨夜的败逃如同一记重锤,西凉铁骑突如其来的赤色洪流,撕碎了他统一河北的美梦。
“传令下去,深挖壕沟,加固鹿角,以防敌人夜袭!”他猛地挥开营帐门帘,寒风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刘浪的突然袭击,让曹操有些措手不及。
他想不到刘浪居然如此的果决,时机又选择的如此刁钻,就在自己快要攻入邺城的前一刻…
好不甘心!
……
袁绍亲自扶着马超、张飞下马:“二位将军雪中送炭,袁某无以为报,请入城一叙!”
宴席上,珍馐美馔摆满长案,袁绍却无心品尝,只是不断向二人敬酒:“若能击溃曹操,河北四州愿以朝廷马首是瞻!”
马超望着袁绍眼中未熄的斗志,举杯一饮而尽——这与传闻中那个优柔寡断的袁绍,好像判若两人。
一场宴席,宾主尽欢。
当残阳再次染红天际,曹操的战鼓又一次在城外响起。
不甘心的曹老板,还是决定搏一把。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十万曹军列阵如墙,长枪如林,盾牌相接处密不透风,宛若钢铁铸就的巨兽。
曹操站在中军高台,望着对面尘烟中的骑兵阵列,嘴角勾起冷笑:“轻骑虽利,可面对这么严密的阵型,又能发挥出几分战力?传令弩手,准备齐射!”
马超却不急不躁,目光扫过身旁缓缓集结的重甲骑兵。
昨日突袭曹军,利用的是骑兵侵略如风的极速,重甲骑兵行动迟缓,并没有参与行动。
而此时的张飞身披三重玄铁锁子甲,胯下的乌骓马也覆盖着朱漆山文铠,人与马组成的战争机器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翼德,该让曹贼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铁骑了!”马超将令旗狠狠挥下。
随着号角声撕裂长空,一千重甲骑兵开始缓缓加速。马槊上的红缨无风自动,马蹄声由轻到重,宛如闷雷在大地深处滚动。
曹操瞳孔骤缩——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阵势,骑士与战马浑然一体,铠甲碰撞声整齐划一,仿佛整片大地都在朝着自己碾压而来。
“放箭!快放箭!”曹操声嘶力竭地大喊。
万箭齐发,却在重甲骑兵的防护上溅起点点火星。
高桥马鞍让骑士们在冲锋中稳如泰山,双边马镫使他们能够最大限度地发力。
当第一排重甲骑兵撞上曹军盾牌阵时,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地面都在颤抖,盾牌手们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落叶,整排整排地倒飞出去。
张飞首当其冲,丈八蛇矛横扫千军。他狂笑着冲进敌阵,每一次挥击都能带走数条生命。
重甲骑兵组成的楔形阵如同一把利刃,硬生生在曹军大阵中凿开了一道口子。
马超亲率轻骑兵们紧随其后,趁着敌军阵型大乱,弯弓搭箭,开始收割生命。
重甲骑兵相当于坦克,在战场上纵横睥睨,往来如入无人之境。
不管是箭射,刀砍,矛刺,皆不能突破重甲的防护。
面对这样的降维打击,曹军再一次不可避免的崩溃了。
曹操望着溃败的军队,脸色一片煞白。
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不仅是袁绍的垂死挣扎,更是刘浪手中足以改变战争规则的新式力量。
“鸣金!快鸣金!”他握紧缰绳,调转马头,一边下令鸣金,一边让两翼的骑兵拦截马超的追击,好给步兵创造脱离战场的条件。
马超勒住缰绳,望着曹军溃退的方向扬起的漫天尘土。
他银甲上还凝结着未干的血迹,手中长枪的红缨却不再颤动——尽管身后五万铁骑战意正酣,马嘶声与兵器碰撞声交织成渴望追击的躁动,他的目光却始终冷静如冰。
“将军!敌军已乱,此时追击定能大获全胜!”副将策马近前,脸庞因兴奋涨得通红。
马超却抬手示意,目光扫过远处曹操亲率的断后部队。
那些训练有素的骑兵虽在撤退,却依旧保持着整齐的阵型,刀盾交接处泛着森冷的寒光。
他伸手入怀中,摸出临行前刘浪亲手交给他的密信。
绢帛上的字迹力透纸背:“曹军若退,切勿追击。一防曹操设伏,二保袁曹相制。关中未稳,需养精蓄锐以待天时。”
摩挲着边缘微微卷起的毛边,马超想起出发前刘浪在灞桥送行时的话语:“这天下不是一场战役就能定胜负,有时候,收缰比挥鞭更需要胆识。”
此时,张飞率领的重甲骑兵已缓缓归队。丈八蛇矛上还滴着鲜血,胯下战马的铁甲缝隙里嵌着破碎的盾牌残片。
“孟起!咋不追了?俺老张还没过瘾!”张飞的吼声带着浓重的不甘。
马超望着这位猛将因激战泛红的脸庞,沉声道:“翼德兄,太师早有安排。曹操狡诈如狐,此时撤退必留后手。”
他调转马头,指向远处:“你看那里,地势虽不险要,可却不利于骑兵冲锋,曹军若是射下埋伏,我军骑兵毫无准备,一旦深入,......\"话音未落,张飞已恍然大悟,挠着后脑勺嘟囔:“原来如此!还是太师想得长远!”
夜幕降临时,曹军的营火又在二十里外次第亮起。
马超登上临时搭建的了望台,看着那些跳动的火光在寒风中明明灭灭。
他深知,刘浪的考量远不止眼前的胜负。
若此时将曹操逼入绝境,袁绍势必会重新整合河北势力,届时无论是南下中原,还是西进关中,都将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而让袁曹继续对峙,就像在河北大地上放置了一个永不停歇的磨盘,消耗着双方的实力。
次日清晨,袁绍派来的使者捧着黄金玉璧,恳请马超乘胜追击。
“使者可回复袁大将军,此事太师早有计较,请耐心等待数日,必有分晓。”
使者再三劝说,奈何马超主意已定,只是不允。
使者无可奈何,只得回邺城禀报袁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