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们闹。”裴景明声音平静。
“疯批联盟这事儿，本来就闹得大。”
“我无所谓。该澄清的会澄清，想闹事的让他们闹。”
“我只要盯住那几个人别被人卷进更危险的地方就行。”
颜歆岚看着他，发现他今天的表情似乎多了点疲惫。
她也没多言，只轻声：“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你知道我随时都愿意站你这边。”
他转头看她一眼：“辛苦你了。”
她温柔一笑：“你别太累。”
保安们还在手忙脚乱地考证到底是谁搞的内部应援，究竟是谁在背后帮那几位病人越狱。
不过他们推断多半是收了好处费，所以没敢闹太大动静。
裴景明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大动作。
他让人去检查了一遍所有录像能否修复，然后就回到自己办公室，合上门。
公寓那边，裴修远起了个大早。
他先在卫生间瞎鼓捣，然后给其他人买了些早饭。
等他回来时，周德明正捧着部手机看。
许如苑翻着白眼，向倾城坐在窗边出神。
“都醒了？”裴修远把早饭一撂。
“先垫垫肚子。”
“我不饿。”向倾城头也不回。
周德明却抢过一袋包子：“我饿惨了。”
许如苑只拿了一杯豆浆，就不再多拿别的杂物。
她随意喝了一口，突然瞥见裴修远：“昨晚你说郑伟泽，什么时候来？”
话音未落，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大家面面相觑。周德明一惊：“不会这么巧？”
裴修远走过去开门，果然看见郑伟泽那张谄媚的脸。
对方头发乱糟糟，穿得有点随意。
一见开门，就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
“哟，都在啊。”
郑伟泽一进屋，就对着沙发来回打量。
“你们这地方挺......破。”
“你要嫌破，现在可以滚。”许如苑冷冷来一句。
“别别，开玩笑，我不嫌弃。”
“我自己住的地方也破。”
“你想干嘛？”周德明盯着他。
“如果是来混吃混喝，趁早算了，我们不收编你。”
“别啊，我是来提供情报的。”郑伟泽表情暧昧，把背包往地上一摔。
“我这儿有点料，绝对劲爆。”
向倾城终于转过头，眼神冷淡：“说。”
郑伟泽似乎对她冷冰冰的态度没多大畏惧，自顾自坐到沙发扶手上，双腿晃荡。
“说之前，咱们先谈谈条件吧。”
“我把料给你们，你们不能赶我走。”
“再加点好处，最好能让我的资金周转一下，我现在挺缺钱的。”
许如苑气笑：“又想要钱？你怎么永远改不掉这个毛病？”
郑伟泽撇撇嘴：“想要活下去，总得靠钱吃饭啊。”
“我不像你们几个，本来家底就丰厚。”
“再不济，许小姐还可以去找她爸妈嘛，我能找谁？”
“你不用阴阳怪气，说吧。”
“料是什么？”裴修远不耐烦。
“关于裴景明，他的另一个秘密。”
周德明一愣：“你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我以前是他身边的好兄弟啊。”郑伟泽怪笑。
“只不过他不知道，我顺手拿过他一些东西。”
“包括一份录音，和一些文档复印件。”
“录音？”
“对，录音里有他打电话的内容，很可能跟他之前提到的项目有关。”
向倾城眉头皱紧：“什么项目？”
“不清楚，所以需要你们帮我一块儿分析嘛。”
“对不对？反正这份录音里头，他提到了几个神秘人。”
“看意思，好像是裴氏集团的一部分秘密投资。”
“具体细节呢？”裴修远开始认真。
“我没详细解读过，只知道他似乎跟不少上层人物来往密切，准备在医疗行业做个大动作。”
“听着像是顶层合作。”
“你们自己听可能更清楚。他平时不可能对外承认这些，估计只有他最信得过的人才知道。”
许如苑握紧豆浆杯：“他以前跟我在一起时，从来没提过。”
“这些重大投资，他不让我插手。”
郑伟泽耸耸肩：“是啊，他对你也只是玩玩而已嘛。”
周德明瞪了他一眼：“别胡说，景明对许小姐......算了。”
“行了，别吵。”向倾城不耐烦，“录音在哪？”
“我带U盘了，不过得接电脑放才行。你们这有电脑吗？”
屋子里大家对视一眼，裴修远苦笑：“我带了平板，不知道能不能插U盘......”
“算了，我看看有没有转接头。”
折腾一会儿，终于找出一个多功能转接器，把U盘接到平板上。
郑伟泽得意的操作，点出一个加密文件。
输入密码后，一段录音弹了出来。
音质不是很好，但能勉强听清对话。
录音内容大致是裴景明跟某位英文名男子通话。
对方声音带着外国口音，提到了对“项目进度”的关切，还有投资回报的问题。
裴景明说了一些模糊的回应，大意是“目前在精神病患者群体中做直播实验，收集数据很好。
将来可能有大规模商业前景，尤其是在医药和心理治疗领域，会得到更多支持”。
他们还提到了一些“伦理上的争议”。
但裴景明当时回答说：“已经打点好，对外会以慈善名义包装。”
录音听得屋里人脸色各异。
“这么说来，那疯批联盟，也可能是他在做的一个项目试验？”
周德明表情尴尬，“我还真是自投罗网了。”
许如苑咬牙：“难怪呢，当初我觉得他搞直播有点奇怪，还有各种辅助医疗方案，花钱大手大脚。”
向倾城神色冷漠：“他利用我们？”
裴修远沉默良久：“看来他在背后布了个大局。”
“所以说，这就是我要拿出来的情报。”
郑伟泽见他们的反应，笑得很阴险。
“你们现在相信了吧。”
“裴景明这人，城府很深。”
“他做这些所谓治疗，背后是有目的的，并不是表面那么光鲜。”
“这个录音......确凿吗？”
周德明总觉得自己曾经把裴景明当朋友，此刻心里很堵。
“当然。”郑伟泽拍着胸脯。
“这可不是我瞎编的，你们也听到了。”
“声音有他那独特的语气。”
“你以为我没事闲得弄个变声器？”
“再说了，他也不会跟谁套用中文对话，这通电话是那天他以为我睡着了，我悄悄录的。”
裴修远慢慢呼了口气：“行，算你有点用，那接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