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迈进月歆宫内殿,就迎上了萧容祁的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
扇得她直接跌坐在地。
若说别人的耳光全都是羞辱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那萧容祁这巴掌,力道大的几乎能将她的脑浆扇出来。
沈宜此刻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待缓过来脸色像是变戏法一样大变特变。
怎么回事?
太子竟当众打她?
“殿...殿下...”沈宜瞪大了眼睛,臃肿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颤抖着,“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这般待臣妾?”
“沈宜!你当真以为本太子是傻子吗?”
“谋害皇嗣,可知是何重罪?”
萧容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如淬了冰的利剑,字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沈宜满目惊慌,眼泪瞬间掉落,拼命摇头否认。
谋害皇嗣?
这么大的罪名扣在她头上,不等于直接要了她的命。
“殿下。”
“臣妾没有。”
“就算臣妾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做出谋害皇嗣的事情,您要相信臣妾啊!”
沈宜顾不上右脸的疼痛,手脚并爬慌乱地跪在萧容祁面前。
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鼻涕和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糊的满脸都是。
本就肥胖的脸,再配上脸颊上清晰的巴掌印。
简直...难以入眼。
萧容祁一脚踢开她,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冰冷和厌恶,“冤枉?那你告诉孤,为何你赏赐给苏婉儿的胭脂里会有大量的麝香?”
“麝香?不可能!”沈宜哭道,“臣妾赏赐给苏侧妃的胭脂,都是西域进贡而来,臣妾都未曾打开过,怎么可能会混入麝香?肯定是搞错了!”
“事已至此还敢狡辩!”萧容祁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胭脂盒,重重砸在沈宜脸上,“看看清楚,这盒胭脂到底是不是你亲自派人送来的?婉儿怀着孤的孩子,你就这般容不下她?”
沈宜望着地上熟悉的胭脂盒,再次跌坐在地。
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望向角落里低头站着的冰巧,却见对方微微抬眸,朝她露出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日冰巧捧着胭脂盒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还有说的那句“娘娘,这西域进贡的胭脂最衬您的肤色,不如也送苏侧妃一盒,显显您的大度。”
当时她的眼底分明藏着几分算计,是她疏忽了。
这个贱婢,居然敢陷害她!
“贱婢!”沈宜猛地起身,冲到冰巧面前,伸出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怒吼道,“是你做的对不对?本宫待你不薄,为何要这般陷害本宫?”
冰巧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响,拼命挣扎着。
“娘娘...奴婢不知道...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
“是娘娘吩咐奴婢...将胭脂送来,奴婢真的不知道...”
眼看着冰巧脸色发青,萧容祁厉声喝令,“来人!拉开太子妃!”
几名侍卫听闻,立刻冲上前,强行掰开沈宜紧扣在冰巧脖颈上的双手,将她拖曳到一旁。
沈宜怒目圆睁,死死瞪着冰巧,却见对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求饶,“娘娘饶命...奴婢真的不知哪里做错了...求娘娘饶恕……”
说着,又朝太子萧容祁磕头道,“殿下,奴婢都是按照娘娘的吩咐行事,绝对没有要陷害娘娘,还请殿下明鉴。”
萧容祁看了眼冰巧,又将目光重新落在沈宜身上。
冷笑一声。
“若非有太后和沈贵妃为你撑腰,若非你还有用,孤早就休了你。”
男人表情冷漠,每一个字仿佛都淬了寒冰。
“来人!”
侍卫应声而入。
萧容祁语气冰冷透着不透拒绝,“太子妃沈氏蓄意谋害皇嗣,其心可诛,即刻押解大理寺,秉公勘审,以正宫闱纲纪!”
沈宜听闻,顿时瞪大眼睛,浮肿的脸上一片惨白,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萧容祁。
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与心底翻涌的寒意几乎将她吞没。
她看到萧容祁眼底翻涌的滔天怒火,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人陌生得可怕,曾经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太子,何时变得这般冷酷无情?
“殿下!”沈宜上前,抓住萧容祁的衣角,“臣妾真的没有害苏侧妃的孩子,您就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相信臣妾一次吗?”
萧容祁一把甩开她的手,嫌恶地后退两步,“往日的情分?沈宜,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嫉妒无能,满心算计,早就不是孤当初认识的那个沈宜!”
“孤给过你机会的,是你没有珍惜!”
“这一次,孤不会再纵容你了!”
说着,转身走向床榻,望向床上脸色苍白的苏婉儿,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语气温柔下来,“别怕,孤定会让凶手血债血偿。”
沈宜被侍卫架住,苦苦哀求。
“殿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臣妾没有做过。”
“您将臣妾送去大理寺,是想要臣妾的命吗?”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
赵氏不过是说错一句话,就被裴珩判了“惑乱宫闱”,生生割了舌头。
她若踏入那座鬼门关,等待她的不仅是酷刑,更是万劫不复的绝望。
不行!
绝对不行!
她不能去大理寺!
“殿下,臣妾是被冤枉的,求您相信臣妾好不好?”
“若你是无辜的,孤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萧容祁背对着她,淡漠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可若这件事真是你做的,谁也护不住你!”
说完,直接一挥手。
侍卫见状,直接架着沈宜往外走。
沈宜拼命挣扎着,却感觉侍卫架着她的手臂如铁钳般冰冷,她望着月歆宫越来越小的宫门,突然想起那年,萧容祁将一支玉簪别进她发间,说“我的宜儿,要做最耀眼的凤凰”。
可如今,这个口口声声爱她的男人,竟要亲手将她退入深渊...
泪水模糊了视线,沈宜忽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破碎的呜咽,喃喃道,“为什么?”
“臣妾是冤枉的!”
“殿下你为何要这么对待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