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后,有感于屋里炉灶烧的太热,热得让人有些烦躁,何雨水便轻轻拉了拉刘正的衣袖,示意他一起去后院走走。刘正会意,两人便出了屋门。
此时的后院,静悄悄的,别说白天,就连晚上也基本上就李卫兰家有人。其他的像王瘸子和陈木匠除非是刘正邀请聚餐的时候会回来,其余时间都是在备用仓库那里待着。
而许大茂,也已经有一年多没回过这院子了。平日里,只要不下乡放电影,他总会去父母那里,陪着老婆孩子,一家人的日子在外人看来,过得那叫一个红火热闹。
“刘正,你看?” 何雨水突然停下脚步,伸手轻轻拽了拽刘正的衣袖,同时手指指向许大茂家门口。只见许大茂家的突然打开了。
一个身影从门内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此人蓬头垢面,头发如乱麻般纠结在一起,脸上胡子拉碴,最少有俩月未曾打理了,活脱脱像个沿街乞讨的乞丐。只有那眉眼之间,还能勉强辨认出许大茂曾经的模样。
刘正愣了一下,试探着轻声唤道:“茂哥?”
那人身形猛地一顿,猛地抬头看向刘正,眼睛看向刘正。只见他僵硬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地说道:“小正,今天没上班?”
刘正惊呆了,他围着许大茂转了一圈,眼睛里满是疑惑。许大茂身上散发的浓烈的酸臭味夹杂着其他说出来的异味,直往鼻孔里钻。刘正赶忙退后几步,脸上满是疑惑,忍不住问道:“茂哥你这是做什么?玩行为艺术呢?”
“唉!” 许大茂叹了口气,一脸的颓废。他的肩膀耷拉着,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显得格外落寞。
“出了什么事?茂哥,有事你说话哈。” 刘正看着许大茂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
许大茂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他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小正,我..我知道你小子有本事,你帮我想想办法,把我老婆找回来吧。”
“什么玩意?”
刘正直接愣住了,开玩笑也没这样开的啊,我去给你把老婆找回来,你自己老婆在哪里你不知道吗?
“小正,巧云跑了,巧云跑了。” 许大茂说着说着,双腿一软,直接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刘正和何雨水两人面面相觑,眼中皆是满满的震惊。好家伙,这还真让人意想不到。
“茂哥,你先别哭,到底什么时候的事?孩子呢?” 刘正全然不顾许大茂身上那股难闻的气味,伸出双手,用力地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急切地追问道。
“过完年人就不见了,孩子现在我妈带着呢。” 许大茂抬起头,看到何雨水站在一旁,他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半步,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情。
刘正一听,还真是,从过完年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月了,怪不得许大茂现在这副样子。
“报警了没?” 刘正皱着眉头,紧接着又问道。
“报了,可是根本没啥用啊!该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大街小巷、亲戚朋友家,能想到的地方我一个都没落下,可就是不见她的人影。哪怕是遭遇不测,被别人害了,那好歹也得有个尸体吧?现在倒好,完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啊!我这两个月,每天都在找,腿都快跑断了……” 许大茂说着,声音愈发苦涩,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绝望。
“茂哥,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刘正看着许大茂,轻声询问道。
“唉,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慢慢找呗。从过完年到现在,我一直都没去上班,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这不,我正打算去厂里一趟,往后就好好上班,努力把孩子拉扯大。” 许大茂边说边摇头,满心的无奈与叹息。
“你就这样去厂里呀?” 刘正上下打量着许大茂,手指了指他那邋遢不堪的身子,眉头皱得更紧了。
“先这样吧,改天再收拾。” 许大茂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他对自己这副模样已经麻木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旦开始懒得收拾自己,那惰性就会如野草般疯长,渐渐地便习惯了这种邋遢的状态。许大茂现在就是这样,邋里邋遢地过了两个月,牙不刷脸不洗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用时髦的话来讲许大茂往那一站浑身上下就散发着强烈的负能量磁场。
“雨水,你赶紧回家拿两张澡票过来,我带茂哥去澡堂好好洗个澡。” 刘正转头看向何雨水,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他倒不是自己偷懒不想去拿,实在是担心许大茂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溜走了。
“小正,不用不用,我真的还要去厂里上班呢。” 许大茂一听,连忙摆了摆手,说着就要抬腿离开。
可他刚迈开腿,就被刘正一把紧紧拉住:“茂哥,再着急去上班,也不差这一下午的时间。你瞧瞧你现在这一身,脏兮兮臭烘烘的,要是就这么去了厂里,领导看到了会怎么想你?同事们又会怎么看你?”
何雨水一听,立刻转身小跑着回家。没过多久,她就匆匆赶了回来,手里不但拿着刘正的换洗衣服和澡票,还贴心地多拿了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
“茂哥,你赶紧去收拾一套换洗的衣服去。” 刘正一边说着,一边把许大茂往屋里推。
许大茂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拗不过刘正,只能乖乖地走进屋里,拿上换洗的衣服,垂头丧气地跟着刘正去了澡堂。
这一路上,刘正感觉自己被无数道异样的目光所笼罩,恨不得把头直接埋进地里。他微微低着头,脚步匆匆,每迈出一步都透着几分窘迫。每当迎面有人走来,那一道道如芒在背的怪异眼神扫向他时,刘正就像被针扎了一般,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只想快点逃离这些目光的审视。
而在他身后跟着的许大茂,此刻活脱脱就像一个从街边流浪而来的叫花子。头发乱得如同鸟窝,脸上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路过的行人,无一不投来诧异的目光,忍不住对他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纷纷。
许大茂在众人的目光中,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一身到底有多么的埋汰不堪。他微微缩了缩脖子,脸上泛起一阵羞愧的红晕,眼神中满是尴尬,不自觉的就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