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顾容卿身上长出来的红毛，一时也有点诧异。
试探着看向她：“试过吗？”
她点了点头：“刀是砍不动的，枪还没试过。大哥枪里装的都是银光弹，太厉害了，我不敢。”
她还真的想刀枪不入啊？
可人家的枪，也不是这个枪啊！
我试着提劲，想摁一下她这红毛僵的胳膊。
奈何我胳膊脱臼，刚接好，一提劲就痛得厉害。
还是顾容卿知道想试什么，转身到厨房，拎了把刀出来。
她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还带着点怯弱，提刀对着自己胳膊猛的就是一刀。
“哐”的一声响，她胳膊一点事都没有，刀卷了个大口子。
还崩出来一大块，幸好我闪得快，要不然都被划伤了。
顾容卿这不只是刀砍不入了，她这力气也很大了。
苏秦这把刀一看就是好钢，她这一刀下去，砍自己胳膊，身不晃，手不摇，直接崩了刀。
我看得都有点眼热！
这一刀砍我身上，胳膊绝对直接没了。
好奇的捏了捏她的胳膊，还软乎乎，毛绒绒的，也没有和僵尸一样发僵发硬。
更重要的是，她完全和活人一样啊，可以走动，可以出入阳光，意识完全清醒，也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
这哪是什么僵尸啊，这完全是肉身成圣了啊！
见我捏着，顾容卿还有点不好意思：“秦哥不在，我就是自己摸索着炼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不过落花洞很舒服，我也感觉自己没这么飘忽忽的了。”
这还是自学成材啊！
我有点感慨的收回了手。
朝她道：“等苏秦回来，你吓他一下。”
顾容卿先是一愣，跟着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红毛，有点腼腆的笑了笑。
“放心，不是你这样子吓他，是你这进度吓他。”我安慰了她两句，轻笑道：“你这进展，以后就是他背着你了，得把你供起来。”
苏家是赶尸匠出声，苏秦没炼过僵尸。
那四大金刚都是苏老爷子炼出来的，他就是帮忙打打辅助。
当然后面他能驱使，也证明出的力不少。
但现在不让炼僵尸，也没合适的尸体炼，所以他确切的说没有炼过僵尸。
在防线里时，说要把顾容卿炼尸，我还以为是说着玩的，哪知道他来真的。
不过那会没什么事，顾容卿总跟着我们在旁边发着呆，也不合适。
找点事情做，让她有点分散注意力，也挺好的，就任由他们折腾了，哪知道人家成就这么大！
我赞叹的看着顾容卿，低声道：“我留在你体内的蛊，没了吧？”
从防线里出来时候，以兰花为引，将她们体内的所有杂质都吸了出来。
不单单是指融合的那些，还有我放在他们体内的蛊虫。
所以顾容卿来了后，我一直没有感觉到蛊虫的动静。
顾容卿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道：“你可以自己养啊！”
她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我不会，我……”
这一否定，她跟着就想了起来，她会的。
神色有点哀伤，苦笑道：“可她教我的时候，以为我是你。”
“是啊，可你也叫她奶奶，是吧？”我朝她笑了笑，低声道：“她不在了，不管她把你当成我，还是知道你不是我，但你和我有同一样奶奶，这就够了啊。”
“养蛊说难，其实也不难。你对这些有天赋，想炼也快。”
眼看顾容卿还在拒绝，我握着她的手：“你和我，异体相联，你能感觉得到。”
“你强大，就是我强大，懂吗？”
“当然，我也希望，出什么事情时，你能自保。”
我真诚的看着她，低声道：“按理，你被拉入这些事里，与我和施家，以及蛇形山都脱不开干系，该我护着你的。”
“可你也看到了，这些东西都冲着我来，我实在是护不住你。”
顾容卿点了点头：“好！”
我顿时松了口气。
她其实是真的会的，奶奶亲自教的，还带她去后山抓过蜈蚣，养蜈蚣蛊。
以我后面几次回去的观察，她是养成了的。
只不过后来她身上的困尸镇魂符出事，昏迷不醒，就再也没有炼过。
到现在回来，又因为总想着不能偷师，不是施家人，不能学施家的秘术，所以尽量忘记自己学过养蛊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干脆列了个单子，从网上找了家中药店，买了那些需要的药材，又同城买了个研钵。
苏秦说得没错，现在这年头，外卖和跑腿确实方便。
东西不过半个小时就送到了，因为梁惟惟不在，所以跑腿并没有送进来，只是放在公寓外的外卖柜里。
我让顾容卿在家看着刘宇辰，先下楼拿东西。
又特意指了指门边的红绳，朝她指了指墙上布下的符。
以她现在这红毛僵的能力，一般的东西来了，还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顾容卿和苏秦一起混的时候不少，在防线里，也是见过苏秦布防的。
虽说用的机会几乎没有，可能用上一次，就够本了。
顾容卿随着我目光指引，一一看过定点和引动的机关后，朝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外卖柜在大厅外面，我去拿东西的时候，就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蹲在柜子一边，眼巴巴的看着我。
见我低头看他，又飞快的将脑袋埋在膝盖里。
这外卖柜挺旧的，很多门都是关不上了的。
估计是最先建公寓楼时，打算做门禁处理，不让外卖进楼的。
后面就是出了命池的事情，外卖员不敢进大厅，就统一放这里，让梁惟惟转送进公寓。
所以设定的角落有点偏僻，说是在公寓外吧，其实这角落也算在公寓内，因为是在一个凹进来的缺口这里，从我和苏秦测的来看，算是公寓了。
平安公寓里，孩子不少，可也因为命池的事情，大家都看得挺紧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献祭了命池。
而且这附近的生意人，对平安公寓都很忌惮，不会让自家孩子来这玩。
那这孩子？
我眯眼打量了一会，确定不是小可爱，就是真真正正的孩子。
当然，也不排除可能是我看不出来的那种。
但这个确实是个活的、人类的孩子，因为身上还带着新旧交替的伤痕。
脸上面黄肌瘦的，见我来时，眼巴巴的看着我，可能以为外卖是吃的。
拿着那一堆药，我从里面挑捡了些能嚼着吃的，递到他面前。
他又眼巴巴的看着我，但见到有两颗红枣后，飞快的抓在了手里。
依旧低头趴在膝盖里，但耳后根在快速的动，应该是在嚼了。
连吃东西，都这么隐忍小心。
我想了想，掏出手机，点了个外卖：“我点了个馄饨给你，送来后，你就吃。”
他抬头有点不解的看着我，有点狼狈的将嘴里的红枣吞下去，眼睛发红的点了点头。
声音发哑，带着几分自卑的怯意，却还是有礼貌的道：“谢谢。”
我轻应了一声，摸了摸他的脑袋：“吃完，就回去吧。”
以前没见过，应该是自己跑出来的。
吃饱了，自己回去，难不成我还带走。
现在跟着我，才是最危险的。
我拎着一堆药材转过角落时，他还趴在那里嚼着红枣。
没有人看着，明显嚼得快很多了。
心头莫名多了几分沉重，尤其是想到他身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