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微微侧目,瞥了眼楚良夜的方向,一咬牙,点头应道:“是!民妇保证!”
李氏此时便在堂外大声说道:“回大人的话,民妇可以作证,她在撒谎!”
“哦?说话者何人?进来回话!”
这守门的官差便收了水火棍放了行,李氏便疾步进来,在堂下跪了!
“回大人的话,民妇是犯妇秦氏的亲娘,民妇可以作证,这个林氏在撒谎!
二十九那天,民妇看的清楚,她先是将鱼和肉给扔了,后来‘福悦客栈’的一个伙计却大老远从马路对面跑过来,把东西捡了又还了她。
而且二人还不知嘀咕了些什么,紧接着就一道去了‘福悦客栈’,好半晌这个林氏才拎着东西出来,往北街去了!”
“你,你胡说!你认识我怎么着?你分明是为了帮你闺女,在这儿诬陷我!大人,这人是犯妇的亲娘,她的话自然不能作数啊!”
这林氏见突然有人出来作证,确实有些意外,不过仍旧振振有词,对着李氏开始反驳!
“我怎么胡说了,我二十九那天去过我闺女的铺子!你那身红色的袄裤,我见过,在大集上扔东西的那个,分明就是你!”
李氏也是一句不让!
外头本来看热闹的张掌柜和他的那个伙计一听,怎么这就把他们给捎带上了,吓得那个伙计,扭身缩了脑袋就要往回跑!
张掌柜也十分意外,不过他底气十足,一点儿不怕,见提到了他,也完全不见惧色,而且反手一把就将伙计给薅了回来!
大家伙便指着他二人说道:“哎,说这主仆俩呢,不会还有他们的事儿吧?”
那县令大人听见外面骚动,便虎着脸呵斥道:“堂外何人喧哗?”
“哎,大人,那个‘福悦客栈’掌柜的主仆俩,就在这儿听热闹呢!”
“哦?那更好了,既然在这儿,就进来分辨分辨吧!”
这张掌柜一看,自己被点了,干脆甩了甩袖子,看了眼伙计,便昂首挺胸的迈步进去了。
众人一看这架势,也觉得这位底气十足,一点儿不心虚,想着,十有八九和人家是不沾边儿!
“小民叩见大人!”
“哦? 你就是‘福悦客栈’的掌柜?”
“是!”
“那方才,这位妇人所言你也听见了,她说林氏当日拎着东西出入过你的铺子,你作何解释?”
“回大人的话,这位林嫂确实去过小民的铺子,可只是因为鱼和肉扔在地上沾了尘土,伙计老远看见了,好心叫她过来清洗清洗而已,并不是因为其他什么不可见人的事!”
“哦,这么说你是一片好心?”
“是!”
旁边的伙计也赶紧叩头称是!
这县令大人捋了捋山羊胡,又看向林氏问道:“杨林氏,你为何撒谎?方才口口声声那些东西未经他人之手,如今又怎么说?”
“这,大人,东西只是拿去清洗了一下而已,民妇以为这也算不得什么,所以就没当回事!”
“那本官再问你,方才问话,你怎么没提及东西中间还被扔过呢?好好的东西,为何扔啊?”
“这,民妇,民妇那不是扔,是民妇当时没拿住,脱手掉了,寻思那壕沟太脏了,就不想要了!
结果‘福悦客栈’的伙计看见了,倒是好心,还大老远跑过去给我捡了出来,劝我洗洗干净再拿家去,我这才就近往‘福悦客栈’走了一趟!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的!”
“大人,她撒谎!那东西是她扔出去的!
民妇当时在不远处的摊子喝豆浆,看的清清楚楚!
当时还奇怪呢,好好的东西就这么扔了,难不成是烂了臭了,还是怎么的,不然谁家能这么败家?”
“你!你胡搅蛮缠!我分明是路过道旁的壕沟时,不小心失手将东西掉下去的!”
冯县丞一旁站着,正在看文书正奋笔疾书的记录案情,听闻此言,便捋着胡须笑眯眯的说道:“这可是奇了,你家里多大的家底?好好的鱼和肉,掉地上一下,就不要了?便是皇宫大内也不敢这么过日子吧?你这也太骄矜了!
这话怕是无人能信!”
“这,大人,民妇只是嫌弃那壕沟实在太脏了,寻常野猫野狗的,都跑去拉屎拉尿,商贩们有的还把摊子上的垃圾,秽物往里扔,所以才嫌弃的!”
“这话就更骗人了!
若说从前,大集路边的沟壑脏污也就算了,可是自打镇上开始规划那些个商铺以来,咱们知县大人就一心要将咱们镇改善成富甲一方的大镇,计划在大人任期之内,让望乡镇赶上县城的生活水平!
便是如今,还在绞尽脑汁想法子吸引外来商贩来此安居落户,利用水路的便利,尽早繁荣此地。
所以,官府早已对摆摊的商贩们严加约束,再不许谁家随意丢弃垃圾秽物。
不然,若是被巡逻官差逮到了,轻则交罚金,除此之外还要负责清理市集周边的卫生数日!
若是情节严重恶劣的,还要被收回摊位,往后都不许再来集上摆摊,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垃圾秽物?
本官没事儿也时常出去逛一逛,怎么就没见哪里像你说的这么脏?”
“这,大人…”
“大人,民妇有话说!”
十月见此便直言说道:“大人,这杨林氏在民妇客栈做工的时候,曾屡次提及她男人重病在床,需要她伺候!
又说婆婆对她不好,不体谅她的辛苦,晚上时常使唤她,为此,有一天还曾在客栈留宿,说是想歇个好觉!”
“哦?果真有此事?”
楚良夜便急急说道:“确实如此,这杨林氏不止因此在客栈留宿一晚,而且还曾提出要和铺子里其他伙计一样,宁可工钱减少也要常住客栈,这样就不用回去伺候男人,听婆婆的使唤了!
只是小民夫妻二人觉得她人品不是很端正,就没答应!
所以,小民也可以认为是她下的毒,为的就是摆脱男人和婆婆的钳制!”
这县令大人又看了眼冯县丞,才点点头对楚良夜说道,“若她当真嫌弃男人和婆婆,那你的嫌疑也合情理!
不过,你方才说她人品不端,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