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之际,林薇将台灯关了,可很快,灯又亮起,照得她内心亮堂堂的,被人看穿一般,她又伸手将灯关了,一关一合之间几个来回过去,林薇已经不着寸缕。
二人吻得难舍难分,房间里忽明忽暗,陆雨时执意要开灯,想好好看看她。
“小雪,不要勉强自己。”
她将头埋在他脖颈间,用力咬他一下:“你不是说要把我生吞活剥一万遍吗?”
说话间,鼻息和吐息喷在他脖颈处,引得他血脉贲张,再难克制。
……
翌日先醒来的是林薇,平安肚子饿了,在舔她的手。
林薇睁开眼来,发现自己昨夜是抱着他的手臂睡着的,浑身隐隐有酸痛传来,被子下两人肌肤相亲,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
陆雨时睡得很沉,林薇微微动了动,伸手去拿散在不远处的睡衣,刚离开他胸膛,又被拽回来,他头埋在她脖颈处:“再睡一会儿,乖。”
她拿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中午了,昨夜折腾太晚,还好是周末。
“平安饿了,我去给它弄点吃的。”
陆雨时闭着眼,笑起来:“是,平安最大。”
林薇从床上坐起来,穿衣服时看见胸前被他咬的零星痕迹,脑子一下宕机,
陆雨时睁开眼来,看她好似是失忆的样子,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笑笑:“我身上更多。”
他肩头,脖颈都有咬痕,后背还有几道明显抓痕。
林薇脑子里闪过一些昨晚激烈的片段,依稀记得是自己一直缠着他要,头皮发麻地看了一眼垃圾桶的方向:“辛,辛苦……你了。”
她刚穿上睡衣,陆雨时从身后抱紧她肩膀,隔着睡衣轻轻咬了咬她肩头:“怎么这么生分,昨晚你可不是这样的。都忘了?”
他亲了亲她侧脸,在她耳畔说:“昨晚你陆老师差点死你身上。你倒好,做的时候一声不吭,就是咬我,做完就喊还要。咬得一次比一次重。”
他嗓音慵懒地说起这些细节,好似是一定要让她想起来一般。
林薇羞臊欲死,脸红了些,扭头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一把年纪了,没羞没臊的。我去做早餐,你再睡会儿。”
陆雨时:“把我睡衣递给我,说好了,我来做的。”
他睡衣睡裤都掉到了地垫上,林薇穿好自己的衣服,下去捡来,递给他。他双手撑在身后,眉眼含笑看着她。
“我没力气,你帮我穿。”
林薇才不信他没力气,看他容光焕发便知是故意逗她,可一看他身上那些痕迹确实头皮发麻,便将睡衣给他披上,又捉他的手穿过袖筒,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手上倒是很配合她。
穿好袖子,她给他扣纽扣。
他抬起右手抚摸着她的脸,右手掌心的疤痕拂过脸庞,触感很明显不同:“我爱你,小雪。”
林薇抓过他的手,指腹拂过上面的疤痕,她记得他当时赶去辨认尸体的时候,手上的伤来不及处理,血滴了一路。
她只看见他受了伤,却不知道这伤口是怎么弄的。
“中间的伤,怎么弄的?”
“不重要。”
她张开手掌,与他十指交错:“后悔过去京州找我吗?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还是风风光光的新闻主播,富贵闲人,就算是商业联姻,你也应付得来,还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可以去找更年轻更有趣的女孩陪你玩爱情游戏,她们都会很崇拜你。你才四十岁,正是好时候。”
陆雨时:“那我不还是个孤魂野鬼。”
林薇:“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浑身是伤,值得吗?”
陆雨时:“我从一出生就是个错误,从小心理就不正常,相比之下,这些外伤不算什么。反而,我现在觉得我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也许就是这些伤口的作用。跟你在一起,我才像个人。”
忽然想起什么:“你还记得罗政吗?”
林薇点了点头。
“他比我还小三岁,去年结婚,有了孩子,一个女儿,特别可爱,叫小桃子。我好羡慕他。要是你给我生个女儿,我们三个加上平安,这种生活,哪怕让我用一生去换,只过一天也好。名字我都想好了好几个。”
林薇对他所说的生活并无什么想象,却忍不住好奇他这样的人,会怎么取名。
“叫什么?”
“春归。春天的春,归来的归。”
“有什么讲究吗?”
陆雨时:“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去归来同往。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起黄鹂。最后一句,想起来了吗?”
林薇眸心微颤,念道:“百啭无人能解,因风吹过蔷薇。”
陆雨时:“女孩叫水晶也不错。”
林薇大概懂他的取名套路了:“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陆雨时:“叫江南也不错。”
林薇:“最是江南风光好,微风过处有清香。”
诗句中虽然不带蔷薇,可诗词里的清香指的正是蔷薇花。
陆雨时:“叫朵朵也不错。”
林薇:“朵朵精神叶叶柔,雨晴香拂醉人头。”
这首诗诗名就叫《蔷薇花》,唐代杜牧所着。
陆雨时轻轻捏捏她的脸,恍惚之间又想起她在电视台实习时,跟冯乐妍玩游戏背诗当晚,她洋洋洒洒背了无数句带雨的诗句。
在此之前,她从未回应过他的感情。
他原以为她是害羞,可那一晚上她念的每一句诗,都是热烈又含蓄,勇敢又直白的回应,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击中他的内心。
这么多年来,只要想起那一晚,他都会觉得很安慰,被她那样小心翼翼地爱过,人间值得。
……
吃过早餐,两人洗了澡,实在太困,下午又补了一觉。
陆雨时再醒来时,林薇已经在换衣服了,看样子是要出门。
“去医院?我跟你一起去吧。”
林薇找了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我自己去就好了,我陪外婆吃了晚饭就回来了。”
不出意外,张燃应该也会去,撞见陆雨时和她在一起,总归是有些不尴不尬的。
陆雨时:“我开车送你过去。”
林薇:“不用了,我坐地铁过去很方便。”
陆雨时下床去,弯腰在她脖子处用力地吻了一下:“你开我车过去吧,来回快一点。”
林薇在镜子里看见脖子上的红印子:“你无聊不无聊!”
陆雨时:“你不让我去,是怕撞见张燃吧。张燃很聪明的,他看见你脖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你撇不清的。”
林薇瞪他:“那我外婆呢?”
陆雨时:“老人家都是过来人,都懂的。”
林薇不理他,拿了遮瑕盖住,也没拿他的车钥匙,自己坐地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