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在正常进行中，忽然间，仪器显示商羽的生命体征不正常，心率极度上升，血压以及其他的各项指标均出现异常。
……
“所以你，不是我天生的？”商羽此时此刻呼吸都有些颤抖，“你是什么东西？谁派来的？离间计么？”
如果换做十年前，商羽对此不屑一顾，可惜他如今精神状态不稳定，受不了大的刺激，其实很多势力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想要出手对付他。
所有人都在盼着他疯。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发现面前这个鬼瞳的身影忽然飘忽不定，连带着这个小院也一起一闪一闪的，宛若老旧的电视机。
鬼瞳……到底是什么？
……
心电监护仪上此刻全是直线，手术室内的主刀医生有条不紊地继续操作，倒是手术室外监视器面前的一群人坐不住了，接二连三地站起。
引导舆论是一种稳定人心的手段，但轻重这群人还是分得清的。如果商羽真的下不来了，鬼怪势必会乱，到时候光靠一个死了十年后才刚回来的祁璟韬是完全不够的。
众人屏息凝神地看着手术室内的医生抢救，心肺复苏许久不曾有好转。
“解开抑制……”
“不行！解开抑制器，鬼瞳的强大自愈能力会将刚刚才接好的芯片排出体外！而且，我们不能确定商羽会不会借此机会逃走！”异管部副部长袁伟说道。
一时间，众说纷纭，如果不解开抑制器，商羽的生命体征可能就无法恢复直至死亡。但如果解开了，鬼瞳的能力在，打再多的麻醉剂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代谢完成，至于植入的芯片是绝对会被挤出大脑的。
“病人的身体对芯片产生了强烈的排异反应，而且他现在大脑的一些区域极为活跃，部分指数显示异常。”主刀医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如果不解开抑制器，病人很快就会死亡！”
“解开抑制器！”一个冷厉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响起，来人是祁璟韬。
屋内瞬间陷入沉默，众人齐齐看了过去。
“商羽活下来，局势一定不会再恶化。但他如果死了，我会亲自让局势走向空前绝后的极端。”
商羽在异管部手上，等同于牵制住了祁璟韬。
似是思考了一瞬，袁伟走到麦克风前说道：“加大麻醉剂的量后，解开抑制剂。”
“祁爷，您要不到这儿来坐？”一人讪讪地说道。
祁璟韬看都没看一眼，站在离监视器最远的地方，但这里离手术室最近。
麻醉师刚刚将麻药推入后，商羽的心跳忽然就回来了。
……
“刚才是怎么回事？”商羽看着面前重新出现的鬼瞳问道。
鬼瞳很烦躁地指了指他身后，商羽看过去，就见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还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身体表面有金属质感，眼睛透着蓝色的光。
“你们好，我是知鱼8.0，也就是代管这具身体的人工智能。”
“你信一个月的时间能迭代出8.0版本的人工智能？”鬼瞳拍拍商羽的肩膀，“我不信。”
“你知道我是谁吗？”商羽开口道。
知鱼蓝色的双眸转了转：“面部识别中……识别成功！你是商羽本人，他也是商羽。”
“你应该叫我，爸爸。”
“诶！”知鱼点点头，“不用这么客气。”
当年商羽早就和苏若菡暗中组织了模型的训练，他控制鬼瞳的一切参数早就录入过了，面前这个叫他一声爸爸不为过。只是没想到，居然训练得这么智能了。
鬼瞳用筷子敲了几下碗和杯子：“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依照指令，让商羽永远不要离开这间院子。”说完，知鱼也没有注意到对面两个人看智障的眼神，独自后退到门外将门关上，就见那门变成了铁门，随后焊接的声音响起。
缓兵之计……商羽眼神不变，回头看向鬼瞳：“继续吧，你到底是怎么到我身体里的？”
鬼瞳张了张嘴，但发不出一个音节，最后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我说过了，我说不出口。”
“写下来。”
“你不知道契约的作用？”
商羽陷入沉默，就听鬼瞳忽然笑了一声：“那个人工智障不会真的以为，他能把你困在这儿吧？”
“很多接口都没调用，现在这个人工智能，只是个能聊天的。”
二人相视一笑——如今只有植入了芯片后，对商羽的监控才会少一些，他才能有机会去做别的事情。
大模型最成熟的一定是在苏若菡手里，就算他们没训练出来，也一定会把别的巧取豪夺过来。这十年来，商羽料想了无数次这一天，自然会做足充分的准备。
“别的我不敢保证，就一点，异能抑制器上面设置的强行开启的反噬符文，要是被祁璟韬知道是谁干的，会怎么样呢？”
商羽对此毫不在意：“无非就是吵一架，我哄一哄不就行了？还有，让你消失的办法，应该不止是变强吧？”
鬼瞳十分认真地说道：“我是你分裂出的第二人格。”
商羽一言不发地盯着他，许久后才道：“你看我信你的鬼话吗？”
“我和你说过好几次了，你的精神现在很薄弱，连个人工智障都能挤进来，多一个我，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如果你只是我的第二人格，你完全不可能和人签订契约。”商羽不想再和他掰扯，起身就走。
鬼瞳笑而不语，目送他到那道铁门边上，就见商羽将手放在铁门表面，那道门随即熔化，变成一堆铁水落在地面。
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出，鬼瞳随手一点，地上的铁水变回了原本的木门，而后他拿起碗筷继续用餐。
才吃了小半碗米饭，一个人就被从门口扔进来。
商羽随即出现，鬼瞳见到那个被扔进来的人眼睛是蓝色的。
“顶着这张脸找揍，我还真有点下不去手。”商羽看着自己的手指，“叫爸爸，我就不打你了。”
知鱼紧紧抿着唇，盯着商羽。
就见商羽一个闪身忽然就蹲在了他面前，拳头就要落下。
“爸爸！”
商羽这才狡黠一笑，收手踢了他一脚：“在这儿老实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