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请来的教娘,出身风尘,教授我房中之术。”
“噗!咳咳咳咳……”
墨云寒握拳抵着唇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龙椅上的墨云昭也差点呛到。
江清婉却极为坦然。
“郑成业,你那日见她的时候,不也评论了一句光天化日袒露皮肉不知羞耻吗?”
经她提醒,郑成业回忆见到苏柳儿的场景。
晃眼细白的腰身,扭的风骚妩媚,的确不像是正经女子。
一想到江清婉竟然跟风尘女子学这等东西,用来玷污他心目中伟岸的战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怎地如此不要脸!”
他这般反应,让江清婉绷着的神经缓缓松了下来。
“我曾被秦家抛弃,如今再遇良人,却又因身份不得不接受夫君另娶姨娘暖床,我这也是为了多得恩宠,保住我的地位。要不然,如今日这般,你一个无知的少年郎三两句言语就能将我撵走。”
郑成业憋得脸通红,也不知该怎么反驳。
墨云昭轻咳一声,
“此事倒也解释的通,可成业说受你蛊惑前去护国寺带路,你又如何辩驳?”
江清婉再次看向郑成业。
“真的是我让你去的护国寺吗?”
郑成业的眼底明显闪过慌张。
再不似刚刚那般坚定。
他毕竟年岁不大,又从未经受过风霜。
加上对江清婉的成见极深,在护国寺县衙被一通讯问后,想法早就顺着旁人的指引,一门心思的怪责在江清婉头上,甚至不惜说了些谎。
此刻被当面对峙,心里不由发虚。
“还不如实交代!”
墨云寒一声厉喝,吓得他双腿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小脸惨白,眼泪憋不住往下掉。
“表哥,母亲和你都被这女人迷惑,我怀疑她会妖术,正好那日我回府时她给了我一个护身符,我想着去护国寺找方丈大师问问,我不知道太后在寺中祈福,等我从小路摸进去的时候,就撞见里面在打架,我吓得没敢进去,就躲在了树丛里,后来……后来被衙役找到。”
“我又听说皇陵遭劫,想起那张纸上写的地址就在玄灵山附近,所以才会……”
墨云寒气的抬手想打,看他可怜躲闪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心,只能恨恨收回,拱手冲墨云昭行了一礼。
“还请皇兄原谅他年少无知,被偏见蒙蔽了双眼,准许臣弟带回好好教训。”
他话刚说完,殿外就传来一声急报。
“皇上,九王府中搜出一具干尸,经查,为云县主陪嫁丫鬟小翠。”
“什么?”
墨云昭大惊。
“干尸何在?抬上来。”
两个侍卫很快入内。
抬着的担架上,身穿翠绿衣裙的女子,头发珠花皆在,甚至皮肉还是鲜活的颜色,却已经干枯的紧贴着骨头,眼窝凹陷,行若骷髅,死状极其恐怖。
郑成业吓得跌坐在地上。
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江清婉,“你……你真的会妖术?”
江清婉此刻没空理他。
她盯着那句干尸,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玄门邪修有很多邪术,吸人精血助长修为的也大有人在。
可是这具干尸却又不同。
不仅被吸了精血,连活人气运魂灵也一并吸了去。
这人死后,就真的算是魂飞魄散,就算起坛做法都不可能找到任何痕迹。
而这种手段,和她曾在交给秦明朗的那块赤玉上下的符箓一样,同为诸葛门禁术。
因太过阴毒,她虽看过,却不耻修习。
难道诸葛门有人偷偷学成了?
她正晃神,殿外传来哀怨哭诉。
“求皇上替臣妇做主!”
云筱然一身素衣,哭红了双眼,凄婉的跪在殿外,一头磕在了地上。
墨云昭沉喝,“进殿回话,到底出了何事?”
云筱然泪眼婆娑的起身走到殿内再次跪下。
“皇上,小翠自幼照顾我,在我孤苦无依时陪伴左右,她虽是丫鬟,却与我情同姐妹。随嫁王府的第二日,我便再未见过,后来王府出事,所有人不得外出,我还以为她是早起出了门被拦在了外面,谁成想,她竟死在了姐姐的后院,还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哭着看向江清婉。
“江姐姐,你抢了我的白慈山庄,跟云寒哥哥污蔑是我害了我亲姐姐,还将她丢进了枯井中。我也不知怎么了,你说什么我便应什么,仿佛我不是我自己了。那几日我枯瘦如柴,险些死去,幸得太后娘娘垂怜,派了太医日夜照拂。如今我也不敢与你争,哪怕是做个姨娘,只要能陪着云寒哥哥,我都认了命,可你为什么还要害死翠儿。”
本已觉得自己做错的郑成业闻言顿时又梗起脖子。
“你这毒妇,竟然对筱然姐做了这么多恶事。表哥,你看看清楚,不要再被她迷惑了。”
云筱然哭的凄婉。
干尸为证,再加上郑成业的煽风点火。
妖术害人的帽子就这么牢牢的扣在了江清婉的头上。
即便她现在再用真言符也于事无补。
皇上依旧会觉得,是她用妖术迷惑才让云筱然胡言乱语。
江清婉气的一脚踹在了墨云寒的小腿上。
若当时他能听话,报官之后,直接定了云筱然的罪责,又哪有今日的麻烦。
墨云寒知她意思,任由她踹也不躲闪。
这一幕看在郑成业眼里,却是容不得,当即怒道。
“你竟然还敢当着皇上的面对我表哥行凶,简直太大胆了。”
“你闭嘴!”
江清婉没了耐心,冷冷瞪了他一眼。
随即抬头看向墨云昭。
“皇上,这具干尸刚死不久,而我离开京城已有两日,此人断不会是我杀的。”
云筱然掩着口鼻,凄婉反驳。
“小翠都变成这样了,怎能看出是何时被害?你通妖术,自然是什么都由着你说,可小翠的尸体是在你房里发现的,你总抵赖不了吧。”
她再次跪匐在地。
“求皇上为我做主。”
墨云寒攥着江清婉的小手低声道,“你可还有旁的法子证明?”
江清婉轻轻摇了摇头。
这次,她是真的没法子。
而且眼下她的修为几乎归零,想要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连缉凶都做不到。
墨云寒眸色沉了沉。
“我带你走。”
此刻突围,谋逆之罪就再难洗清。
江清婉攥住他的手掌制止,冲着高位上坐着的墨云昭扬声道,“此事我会查出真相,眼下,护佑皇陵阵法更为重要,请皇上容我几日。”
她话音刚落,一个茶盏就横空飞来。
墨云寒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拉到身后,茶盏碎在半步之外,劈裂的瓷片飞溅而起,生生割在了墨云寒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