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要拨电话的动作顿住。
沈会州将她的反应敛入眼中,在沈母抬头看来时,他问,“您不信吗。”
这声不信,指的并不是温婧手机不在身边,而是后面那句,梁筱芊的房间。
沈母没有说信与不信。
她面色多了几分的严肃,问沈会州,“你为什么觉得这事和筱芊还有关系?更何况,还是她联系我,让我去见月山庄接婧婧的,我才给你打电话,让你去,才碰到的付骁要对婧婧不轨动手一事。”
“还有,筱芊这么做的动机,又是什么?对她能有什么好?”
沈会州手机解锁,翻出号码,拨去,“您想知道,我替您问问。”
以防会发生矛盾,沈母才特意没叫梁筱芊来,结果这倒好,沈会州主动找上她了。
“你妈我有嘴,想知道什么我自己会问。”
沈母起身去拦他。
沈会州先她一步地避开,让沈母的手直接扑个空。
“您一向讲和,问她,她不会说实话。”
沈母瞪他,刚想反问他。
这时,梁筱芊接听电话,传来的口吻没有以往的那般温和,不冷不热的,直呼其名,“沈会州,你给我打电话,是想明白婚约的事了吗。”
或许是察觉到她和沈会州之间的这份不同寻常,觉得在沈会州那儿,她的回答会有些不一样。
沈母安静下来,听着沈会州不答反问,“昨天下午,见月山庄的事,有你的手笔吧。”
“你是说,付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借温婧休息的客房里吗?”梁筱芊承认道,“你要是指这个,是有我的手笔,可我也是为了帮付骁和温婧缓和关系。”
“缓和关系?是将温婧灌醉后,让她去和付骁缓和关系吗。”沈会州冷笑一声,说,“梁筱芊,我没你想的那么傻,你的这点心思忽悠不了我。”
沈母一开始有些被说动,可听到沈会州的话,又回过味来,想到了昨天那通电话里,梁筱芊说她跟温婧都喝多了。
梁筱芊的酒量如何沈母不知道不了解,但知道并了解温婧的,酒量并不是很好,甚至只要喝了酒就想睡着。
何况这还喝多了,怕是当下就趴桌子了。
但话说来……
沈会州后边那一句,她怎么感觉是在指槐骂桑说她呢?
电话那边只有沈会州一人的声音。
梁筱芊索性也不想装了,话是绕着弯说的,“既然你心里有了判断,那联系我做什么?录我承认的音?然后拿去给你母亲听,好取消婚约吗?那你还是打消这个心思吧,而且,你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一份你的把柄,你是不怕,但温婧呢?她怕不怕?”
“我要是带着那把柄去找她,逼她和付骁去领证,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反抗,你信吗?”
这些话一字不差传入沈母耳中,沈母沉默,脸色却是凝重的。
在这一通电话结束后。
她也等不及沈会州开口,率先出声,询问沈会州,“梁筱芊刚才说有你的把柄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还说婧婧会怕?”
沈母说着,脑海中跟着冒出一个不太可能的事件代称:杨家兄妹,像是被风吹来的一颗种子,平躺在土地上。
而沈会州回应她的话,则似突然降下的雨,让那颗种子渗进土地中,迅速长出了根。
“您还是不知道为好。”
不知道?
沈母倒是想不知道,可偏偏命运造化弄人,就非得让她怀疑知道。
“你和梁筱芊的婚事不能取消!”
沈母大致明白了梁筱芊的目的,只是想维持住这份婚约而已。
她说着,抬头迎上沈会州的视线,还是将那份怀疑说了出来,沉声道,“我不能让婧婧成为下一个杨如月!”
杨家兄妹这事在圈内传播,受影响最大的就是那杨如月,从头到尾都是被人指着说,唯一觉得唏嘘可惜,就是她被公安从底层按摩店里救出来那一阵子。
反观杨承南,则是名声大反转,博下一个深情的名头。
“你也不能成为那杨承南!”
或许是这两句话提醒到了沈会州,沈母听到沈会州说,“我不会让温婧成为下一个杨如月的,我也不会成为杨承南那样的混账。”
沈母吊着的心微微往下放,可也只是下放到一半,又紧接着听沈会州说,“但这并不代表,我同意和梁筱芊之间的婚事继续。”
“刚才你没听梁筱芊在电话里说吗?”沈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成分在,“婚约要是取消了,她拿着你的那份把柄去找婧婧事小,给抖出去事大!”
沈会州,“您觉得不取消就会没事吗?那您错了,不取消事才会更大。梁筱芊敏锐,迟早会发现您畏惧她手中把柄的心思,届时反过来要挟您,沈家,为她还有她梁家谋取更多,您乐意见?”
沈母从未想到这个角度,现在被提醒了,自然也是不乐意见的。
“那怎么办?”
两个选择现在一分析是都不行,给沈母愁得要死,甚至有些生无可恋,开始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这辈子这么折腾她。
“让她不敢向外抖。”
沈会州神情从容且镇定,慢条斯理的口吻中,是不近人情的冷漠,“也要让梁家知道,是他们需要依附沈家,并非沈家需要他们梁家。”
上边目前还没有大动温派的打算,换一把手也只是警告温派,“两只手伸得太长了,我要剁你们几根。”
具体要怎么剁,又剁哪几根目前谁也不知道,但知道的是不会剁沈家这根手指,沈家可是温派留在老本营压制,制衡另一派的主要负责人。
要是剁了沈家,本省另一派的势力可就要变大了。
又得费几年的时间重新培养。
所以剁,也是剁沈家下面那些枝条,其中就包括梁父这位实权一把手。
沈母知道这些,也听懂了沈会州的意思。
“你想借老梁的手摁住梁筱芊?”沈母说,“再怎么说老梁也算是帮过沈家一次,你父亲他是不会同意的。”
手边保姆提前倒的正山小种晾成了温的。
沈会州缓缓端起,饮下之前说,“但要是同温婧比呢,同温婧父母的恩情比,哪个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