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司寒闲聊着来到董平的病房外面,医生从里面出来对苏禾说:“他这会儿是清醒状态,但是毕竟恢复神智还没多久,不是很稳定,你们注意不要让他太累,也不要刺激到他。”
“好的,多谢您。”苏禾点点头,跟医生道了谢。
傅司寒去接个电话,苏禾就先进去,她走到了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引起董平的注意才走进去。
董平的认知水平还留在多年以前,他现在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和恐惧,见到生人,下意识地缩了缩。
护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无声的安抚。
苏禾笑了笑:“我叫苏禾,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你还记得吗?”
董平摇了摇头。
“没关系,以后你就在这里好好接受治疗,等你完全恢复了,就可以出院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我也会尽可能地帮助你。”
董平目光诚惶诚恐地看着苏禾,听她这么说,他才仔细地打量苏禾。
苏禾:“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问一下,你当年在董家村的后山看到的女人是长什么样子,你还能描述出来吗?”
那个把他吓得疯了三十年的女鬼,印象可太深刻了。
董平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的时候,傅司寒从外面进来了。
“小禾,怎么样了?”
董平听见声音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傅司寒的样貌赫然落入眼中,董平的瞳孔猛地缩小到了极致。
“啊——”
他突然就抱着头,面色惊恐,嗓子里发出喑哑难听的低吼。
“鬼……有鬼……”
他害怕极了,整个人躲到了床下面去,使劲儿地往里面钻。
“董平!”苏禾跟傅司寒不清楚状况,都过去拽他。
董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巨大无比,一下子就把两个人甩开。
他满脸惊恐地盯着傅司寒:“鬼……救命……救命啊……”
他想要躲,往角落里钻。
要看他的情绪有崩溃的迹象,护工按铃,医生和护士冲进来,给他打镇定剂。
苏禾跟傅司寒被请了出去。
站在病房外,苏禾盯着里面忙碌的医生护士,秀眉紧蹙。
上次也是这样,董平看见傅司寒就失控。
苏禾转过头来盯着傅司寒看,却百思不得其解。
“我脸上有东西吗?”傅司寒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地问苏禾。
“司寒,你发现没,董平好像把你认成当年的鬼了。”
傅司寒当然发现了,只是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肯定不可能是鬼啊。
“不可能是你。”苏禾摩挲着下巴推测:“那就有可能是和你相似之人,否则,董平不会这么应激。”
“我长得像我妈,总不至于是我妈吧?”傅司寒脱口而出。
可话一出来,他自己怔住了。
他今年三十岁,傅千澜带他出国就是他出生那年。时间上对上了。
苏禾又想起她看见过的女人的背影:“司寒,要不要给傅姨打个电话?”
“小禾你在怀疑什么?”
苏禾缓缓道:“我那天看见的人真的和傅姨很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傅司寒立马否定,他的母亲怎么可能是乔开运的情人,那岂不是说他和乔南州是兄弟吗?
绝无可能!
傅司寒是如此抵触,苏禾也不想刺激他,便没再说话,只是心中想着要不然再去监狱探视董建一次。
离开精神疗养院,傅司寒心情沉重,也没有了去外面吃饭的心情,苏禾便和他道了别,然后去盛光幼儿园接宁宁。
宁宁看见苏禾很开心,跑过来抱住苏禾的腿,仰着小脸儿问:“妈妈你怎么来啦?”
“妈妈来接你呀,我们一起回家拿换洗的衣物,然后去医院看爸爸好不好?”
“好啊好啊。”
苏禾带着宁宁回家,没多久就接到了乔老爷子的电话。
这段时间宁宁住在乔家,跟老爷子的接触也多,这个时间点儿老爷子没看到宁宁回家,到处打电话问,才知道被苏禾接走了。
“苏禾,宁宁你什么时候送回来?”
“这段时间多谢老爷子和乔伯父照顾宁宁了,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后边宁宁就不去乔家老宅住了。”
乔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一沉:“那怎么行?宁宁是我重孙女,她不住乔家住哪里?”
“我只是让请乔伯父帮忙照顾宁宁,不是说把宁宁给你们乔家了,如果您想宁宁了,我随时可以送她回去看您。”
乔老爷子的心都凉了,儿子恨他入骨,两个孙子也和他离了心,这段时间也就宁宁这个小丫头天天逗他开心。
人是越老,就越怕孤单。
挂断电话后,乔老爷子看着这偌大的家里,空荡荡的,就像是一座冰冷彻骨的围城,冻得他浑身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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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南州的腿还得在医院躺一个月左右,苏禾已经基本痊愈,就办理了出院,每天下班以后,就算再晚,她也会来医院看看乔南州。
“你这躺床上都能变成望妻石了。”
兄弟几个来看他,把病房里的水果都给吃了,没给乔南州一口。
乔南州对这几个无耻之徒的损友真是无语:“你们两手空空来看我,还连吃带拿的,赶紧滚。”
“你这话不对,我们是来给你解闷儿的。”薄晏过去,勉强把自己手里的橘子分给乔南州:“你看看你这残废的样子,躺着都发霉了。”
“你才残废,你全家残废。”乔南州翻了个白眼儿。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沈羡翘着二郎腿:“真不打算回乔氏了?”
“不是我离开乔氏不行,而是乔氏离不开我。”乔南州眸色深沉:“老爷子专断独裁惯了,我若先低头,往后阿禾跟宁宁也得矮一截。”
乔家这偌大的家族机器,要换掌舵人就必须完全换掉。
经历过这些事情,乔南州更加意识到,只有整个乔家是他说了算,才能更好地保护他的妻女。
蒋博宇心事重重:“你这样,岂不是明着跟老爷子对着干。”
蒋家的情况也是这样,虽然他是蒋家掌权人,可却处处受蒋夫人的掣肘,以致和秦优的夫妻关系濒临崩溃。
“博宇,你要搞清楚,秦优和天天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你孝顺没有毛病,可蒋伯母做事如此过分,你难道还要顺着她吗?”
“我和孩子在他心里,比不上他老母亲的一句话,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
秦优坐在苏禾的面前,秀美的脸上浮现出嘲弄。
苏禾是接宁宁的时候碰到的秦优,她给天天办转学手续了,要转到盛光附属的小学来,看来是想彻底和蒋博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