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王朝其实已经管理的很宽松了。
因为王朝初建,各位臣子多少都有些背景和靠山,尤其是那些武将,他们的靠山便是皇帝。
当年跟随皇帝打天下,如今天下安定,他们自然是要好好享福。
一些将军虽然交割了兵权,但还是希望能够豢养一批私兵,当年就出过一场私募兵马的案例。
那位侯爷,对外宣称自己有两千义子。
实际上这两千义子,就是他自己的私兵。
此事被御史大夫参了一本,直接曝光,皇帝勃然大怒,直接将此人革职,并且抄家。
由此便引发了一系列的私兵事件。
那段时间人心惶惶,谁都害怕被皇帝盯上,从此不少人纷纷解散自己的私兵。
当然镇国公秦世忠例外,他是皇帝左膀右臂,因此他府上还是存在私兵的,只是数量也并未超标。
如今,关虎成为全州城的掌控者。
他手中有三十万并未登记在朝廷中的兵马,那不是私兵是什么?
皇帝生性多疑,一万兵马就足以让他震怒,如今关虎竟然有三十万?
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被林策点出这其中利害,顿时便让关虎汗流浃背。
他伸手抹了一把冷汗,脸上的表情阴晴难测,喉咙更是滚动不断,紧张的吞着口水。
“这……这我直接说明情况便可,陛下应当不会怪罪我。”
事已至此,关虎还在强行解释。
林策摇了摇头,他有些看不懂关虎了。
这人难道就这么贪恋权利吗?
何况这权利,本就不属于他。
见到关虎还在执迷不悟,林策也不藏着掖着了。
“关叔既然还不肯觉悟,那我就说点让你死心的话。”林策双手背负,站起身走到军帐门口,他知道莫统领就在门外,他这话,也是说给莫统领听的。
“我得到了消息,五年前发生过一场惨案。”
“五年前全州城除了全城百姓外,还有三十万招募过来的兵马,这些人在一夜之间,被北蛮子攻破城门,死在了睡梦中。”
“而如今,全州城又有了三十万兵马。”
林策说着,目光中一片狰狞杀意,只见他轻声继续道:“据我所知,这件事和陆擎苍脱不了干系。”
“不可能!”
此刻,关虎大声厚道,就连外面站岗的莫统领也匆匆走进来,他们两人异口同声。
一个是不相信五年前的事情。
一个是不相信陆擎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策见到两人一起出现,当即便冷笑起来。
他伸手一指,指着白天去过的地宫方向,当即冷冷说道:“今日之前,我也不信,但今日我去了全州城的地宫,那地下埋着皑皑白骨,深不见底,更有人在祭炼某种药丸。”
“这一切,都和陆擎苍脱不了干系!”
“最重要的是,五年前北蛮子攻破全州城一事,恐怕并非是什么内奸混入了进来,而是开城门的,便是陆擎苍!”
林策斩钉截铁的说着。
今日关虎便已经明说了陆擎苍和北蛮子的关系,他这位镇守边疆的大将军,竟然和北蛮子做生意,那自然是有能力伙同北蛮子制造一场惨案。
当年那件事,正好能借用北蛮子之手,屠杀三十万兵马。
而陆擎苍借机用南疆蛊师的手段祭炼碧血复春丹。
真相,已经摆在林策面前了。
而这几日,很快便要再度上演这样的惨案!
林策盯着难以置信的两人,声音更为冰寒了。
“关叔,你不是想着陆虹会放权给你,然后你有所作为吗?那我若是告诉你,十日内,这座城必定被破,而到时候北蛮子还会卷土重来!”
“到时候三十万士兵死亡,你便是最大的背锅之人。”
这番话,让关虎接连后退了好几步,他目瞪口呆,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心惊胆战的状态。
而林策继续说着。
“若是你运气好,直接死在了这里,那朝廷顺理成章将此事当成北伐最好的借口。”
“若是你运气不好活了下来,以你在朝廷的身份,你觉得朝廷会怎么处理你?”
林策这话更是提醒了关虎。
他可是朝廷钦点的全州府尹,他是这里的父母官!
如今北蛮子攻破城池,杀掉三十万人,这是当地主官的失职,必然会被问斩。
“你说的……太假了!”
“这不可能,陆擎苍若是谋划这些,他的目的是什么?又有谁会相信这件事!”关虎还在倔强的为自己找补。
何况林策所说,也确实天方夜谭。
但一旁的莫统领,浑身发抖的抬起头,道:“我信……五年前,我就从那场混乱中活了下来……”
关虎一听,顿时两眼看了过去。
“可……可陆侯爷这样做,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他坑杀这么多人的目的是什么?”
莫统领质问道,他记忆中,陆擎苍不是这样的人。
“这些事情,便不是你能可以知道的了。”林策留了一手,南疆蛊师秘术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种邪性的秘术,太可怕了。
而且这秘术竟然以长生为诱饵,着实让人心动。
“那这根本说不通啊!而且朝廷大军即将到达,陆擎苍要在朝廷大军面前,屠灭三十万人?”
“你在说笑话吗?”
关虎的脸色有些狰狞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无比古怪。
林策不置可否的松了松肩膀,旋即抛出更为重磅的消息。
“北蛮屠城,屠杀全州城百姓三十万,陆擎苍因兵源不足,从而无法及时救援。”
“举国震动,北蛮成为心腹大患,兵部趁机上书,陈明北蛮之害,皇帝震怒,从而调集人力物力,全力兵法北蛮,开疆拓土,建功立业。”
这些话说出来,关虎呆愣当场。
他是李景春的人,自然是明白朝廷中文武两派的斗争,皇帝虽然喜欢玩平衡之术,但他更倾向于照顾武臣一派。
再加上如今北蛮成为心腹大患,朝中文臣,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三十万人死于非命,这放在谁身上,都无法接受。
文臣一派,胆敢站出来制止此事,那都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