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茜茜张了张嘴，瞳孔缓缓放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情一般。
实际上也是如此。
死气的存在，就是宣告此人命不久矣，预告会即将成为和她一样的灵体。
可常人，最多也就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死气，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茜茜见过的活人身上的死气，最多也就像个鸡蛋那么大。
可眼前的舒可欣，死气浓郁到几乎遍布全身，这该有多少死气？
死气浓郁到这种地步，甚至可以说，舒可欣能正常和她说话，而不是下一秒就死了，都已经能算是个奇迹！
怎么会这样？
茜茜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堵得慌，眼眶不自觉就红了。
像小欣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厄运？
这么多的死气……
足以证明，舒可欣这次的手术，必定会失败！
“怎么了？”
舒可欣奇怪的看着眼前即将哭出来的茜茜，心头微微一跳。
难道自己身上的死气很浓郁吗？
不然茜茜的表情怎么会突然瘪成了包子？
“没……没什么！我只是太久没动用鬼王之眼了，眼睛有点不太舒服。”
茜茜赶忙装作打哈欠的样子，揉了揉眼角。
她的心中一片慌乱。
茜茜虽是鬼王，但却根本没碰到过舒可欣这种情况，惊吓之下，茜茜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舒可欣事实。
可……
舒可欣再过不久就要迎接手术，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对方她身上的死气浓郁到连看都看不清楚？
茜茜即便再怎么不通人事，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是吗？那你要多注意一下休息，就算是灵体，必要的休息还是要有的。”
舒可欣柔声说道。
见状，茜茜更加说不出来话了。
这么温柔的小欣，为什么厄运总找上她？
就不能放过自己的小欣吗？
“我……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出去静一静。”
茜茜背对舒可欣，偷偷擦了擦眼角，可只觉自己的眼角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眼泪越擦越多。
明明她是鬼王，是灵体中当之无愧的王，可却根本帮不到自己最好的朋友一点忙。
一时间，愧疚萦绕在茜茜的心头，浓郁到让她差点没把自己的头发给整根拽掉，却仍不觉疼痛。
“是么？那你去吧。”
舒可欣抱着双膝，笑着道。
“算了，我还是等会儿再出去吧。”
“小欣！你……你有没有别的愿望之类的？比如手术做好之后，你要去干嘛？”
茜茜鼓起勇气，看向舒可欣问道。
“我啊？大概会去找夏衍吧？不……我肯定要去找夏衍的，或许还会像夏衍一样，去北清上学？那里挺好玩的。”
舒可欣仰着小脸，眼中尽是对美好未来的幻想：“可能课后还会去做做兼职，虽说爸妈肯定会给我足够的生活费啦，但我想去试一试，靠自己的双手挣钱是什么样的感觉。”
“嗯……就像电视剧里面的女生那样，自己养活自己，似乎也很不错哦？”
舒可欣掩嘴轻笑，在聊到未来的时候，舒可欣心头的紧张倒是消散了不少。
一双美眸里，充满对未来的渴望。
那是对生的渴望，是想活下去的希望。
见状，茜茜更加难过，好不容易压下的眼泪差点又要夺眶而出。
她赶忙转身背过去，声音虽小，但却充满坚定：“一定可以的，小欣，绝对可以的！”
“是啊……不过，某个大忙人看起来又要食言了呢，明明答应过我，会来陪我一起做手术的，真可恶呢。”
舒可欣透过玻璃墙，看着病房外面的人来人往。
外面的人很多，但却唯独没有她心心念念的那一位。
舒可欣的脸上涌现一抹落寞。
夏衍很忙，总是去忙一些不肯告诉她的事，神神秘秘的，似乎完成不了，世界就要毁灭了一样。
即将面对冰冷的手术，舒可欣不知为何，她的心中一阵不安，突然很想见夏衍一面。
就像是最后一面一样。
“我去找他！小欣，你等着我！”
茜茜深舒一口长气，娇小的身影瞬间腾空，直接从玻璃墙穿了过去。
这是舒可欣的最后一个愿望，茜茜觉得不管说什么，都要帮她做到。
一定！
“哎……”
舒可欣伸了伸手，想把茜茜给拦下来，不想让她去打扰夏衍，毕竟做手术是她自己的事情，夏衍有事要忙不应该去打扰。
可一眨眼，茜茜的身影便已经看不到了。
“跑这么快？这个妮子……”
舒可欣无奈的放下手，幽幽一叹。
随即，她重新抱着双膝，就这么坐在病床上，侧目看着外面匆匆走来走去，因为自己的手术而忙作一团的众人。
良久，又是一声叹息。
恰在此时，房门被轻轻打开，张月莲走了进来，她的表情充满担忧，显然已经从柳如烟那里，得知了此次手术不容乐观。
“妈？”
舒可欣抬起头，笑了下，“该走啦？”
“嗯，柳医生说一切都准备好了，手术宜早不宜晚，现在做正好。”
“欣欣，一定要加油啊。”
张月莲的手掌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领，看着眼前浅笑着的女儿。
明明是刚上大学的年纪，却因病魔被折腾的这么憔悴，张月莲光是想想，就觉得心脏一阵被揪起的疼。
“放心吧，妈，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舒可欣顿了顿，美眸里充满坚定：“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活下来的，相信我。”
“这个世界这么美好，就这么离开的话，我可不甘心。”
舒可欣歪了歪头，又笑了起来。
见状，张月莲的心头有些欣慰，暗道一声傻孩子，随即走来，伸手搀起舒可欣，小心的走出了病房。
……
茜茜像一阵风一样，从住院部一头扑了出来。
为了提速，茜茜放开了对自己的压制，属于鬼王的滔天气势弥漫在全身，宛如海浪，劈开了眼前的空气。
江市第一医院身为江市的顶级医院，生活在这里的灵体不知有多少。
可此时在鬼王气息的压制下，没有一个灵体敢冒头，纷纷躲藏起来，只敢暗中偷偷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