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在仙界很稀罕？”
“稀罕！值钱！”张宇猛点头，唾沫星子差点飞出来，“这玩意儿，能换更多粮食！铁家伙！甚至……更厉害的守城宝贝！”
姜雪晴心头猛地一跳。
她瞬间就明白了张宇的算盘。这等于是给快要憋死的雍城，硬生生开了一条活路！用这儿不值钱的破烂，换救命的物资！
“好！”姜雪晴拍板极快，“我马上传令下去，组织人手搜集！但丑话说在前头，不得耽误农活和城防，更不准巧取豪夺！”
“那必须的。”张宇咧嘴一笑，“自愿买卖，多劳多得嘛。”
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一下就在雍城炸开了锅。
那些以前娃子们拿来打水漂，猎户捡回来垫桌脚的彩石头？那些砍柴的嫌烟大、不好烧的香木头？能换吃的？换穿的？
起初大伙儿还嘀咕，将信将疑。可当头一批胆子大的，真拿了石头木头去“政务院”换回沉甸甸的米面口袋后，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一时间，雍城内外，只要是燕军够不着的地界，河滩边，山脚下，到处都是埋头刨食的身影，翻石头，找木头。
累是真累，可那脸上，是久违的、带着汗珠子的盼头。这可是靠自个儿力气换来的活路！
城里的工坊也跟着热闹起来。张宇带回来的新家伙什，让铁匠、木匠师傅们干活顺手多了，打农具、修家伙的速度快了一大截。新换来的“钱”（物资），也让姜雪晴手里宽裕了点，能给守城兵卒和工匠们发点微不足道的“饷钱”，不多，但那感觉不一样！
整个雍城，像是被谁从底下狠狠踹了一脚，活泛起来了。在绝境里，愣是刨出条缝来喘气。
张宇瞅着这景象，心里美滋滋的。贸易闭环成了！雍城能自己造血了，他这金手指才算没白瞎。
钱，正跨越两个时空，哗啦啦地往他口袋里钻。
可夜深了，他一个人站在便利店二楼窗户边，看着楼下偶尔开过的车灯划破黑暗，那心里的弦儿，却怎么也松不下来。
刘科长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有屁股后面那两辆甩不掉的“尾巴”，都在提醒他，现代这边的麻烦，还悬着呢。
李元那条毒蛇，会干看着雍城靠捡破烂翻身？他鼻子那么灵，怕是已经闻着味儿了吧？
这泼天的富贵，是蜜，也是毒药。
张宇摸了摸下巴，心里盘算着。
的更快，更强，才能护住这越来越大的摊子。
或许……该琢磨琢磨，古代还有哪些没人要的“垃圾”，能到现代卖出天价？
那些古书上提过的，什么特殊的矿石？或者，只有犄角旮旯才长的怪草药？
路是趟出来了，可前头等着他的，指不定是更大的坑。
张宇开着那辆破厢货，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边是银行账户里那串让人眼晕的数字带来的热乎劲儿，烫得他有点飘。
另一边，却是刘科长那张没啥表情的脸，还有车屁股后面吊着的“尾巴”，像冰碴子似的，丝丝往骨头缝里钻着凉气。
他没敢直接回便利店，开着车在市区瞎转悠，专挑人多车多的地方钻。
最后，七拐八绕的，把车闷进一个老旧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刚停稳，车还没熄火，旁边一辆灰不溜秋的面包车门“哗啦”一声滑开了。
陈虎从副驾驶跳下来，几步走到厢货边上，手指头叩了叩车窗。
张宇把车窗摇下来一截，瞅着陈虎那张脸，比平时绷得还紧，心里头“咯噔”一下沉了底。
“先生，不对劲。”陈虎嗓子压得贼低。
“跟着咱们的，不止先前那两部车。”
张宇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又多了？”
“多了三辆，换着跟，手法很老练，像是专门干这个的。”陈虎的视线飞快地扫过停车场入口，又收回来，“而且，看路数，不是官面上的人。”
“你怎么看出来的？”张宇赶紧问。
“说不好，就是那股劲儿。”陈虎措辞简单，“官面上的人盯梢，有板有眼的，像是在办差使。这些人不一样，眼睛里那股子狠劲儿，跟狼瞅着肉似的，随时能扑上来。”
石磊和猴子也从面包车后座下来了，一左一右杵在陈虎后头，浑身透着警惕。
猴子小声补了句：“俺也瞅着了，有辆车里坐着的人，腰那块儿鼓囊囊的，不像好人。”
张宇后脊梁骨“唰”一下就冒了层白毛汗。
不是官面上的人，那就是……
他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名字——李元！
妈的！这家伙的手，真他娘的伸到现代来了？
“我靠！这剧本不对啊！”张宇嗓子眼发干，心跳得跟擂鼓似的，砰砰撞着胸口。
他一直觉得，现代这边最大的麻烦顶天了就是官方查他，再加个王坤那样的地痞无赖。
可要是李元的人也掺和进来了，那这事儿的性质就全变了！
这帮孙子可不跟你讲什么狗屁“法律”，他们是真敢下死手的！
“先生，这儿不能待了。”陈虎声音更沉了，“他们八成已经把咱们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摸熟了。”
张宇用力搓了把脸，逼着自己冷静。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
“你说得对。”他喘了口气，“便利店那边肯定不能回了。得换地方，还得想办法把这帮苍蝇甩掉。”
他扭头看了看厢货后车厢，那里头装着他刚用真金白银换来的宝贝疙瘩——准备运去雍城的精密仪器零件、药品、太阳能板。
这些东西，说啥也不能出岔子！
“陈虎，你开面包车，带石磊和猴子，从南边口子出去，尽量把大部分‘尾巴’引走！”张宇脑子飞转，立刻下了命令。
“我开厢货，从北边走，找机会甩掉剩下的！”
“先生，这太冒险了！”陈虎想也不想就反对，“我们得护着您！”
“听我的！”张宇声音不大，但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分开走，目标小，才好脱身！你们人多，家伙也顺手，注意安全，甩掉人之后，去三号点碰头！”
三号点，是张宇早前在郊区工业园租的一个废弃仓库，地方偏，就是防着有今天这出。
陈虎看着张宇那不容商量的样子，牙根咬了咬：“是！先生您多保重！”
他扭头冲石磊和猴子低声交代几句，三人麻利地钻回面包车。
引擎低吼一声，灰色面包车像条受惊的鱼，哧溜一下就朝着南边出口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