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丈夫赵泽宇,因为自从脸受伤之后,她就逐渐自卑。
工作辞了,没有收入来源总是把自己关在家里。
之前还可以理直气壮管着他,现在连管的勇气都没有。
“你有想到是谁吗?”陆知夏问。
陶丽华抬头,“我怀疑是我的丈夫。”
陆知夏并不意外她的回答,像是这种长期下毒,除了枕边人,外人也做不到。
“咱们先这样,我先查一下你家里的东西,就是你平时都要用到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陶丽华点头,然后她就把平时自己用的东西一一翻找出来,然后放到了炕上。
小到碗筷,再就是平时用的调料罐子,最后是自己穿的衣服,被褥枕头全都拿了出来。
陆知夏每一样都拿起来闻了闻,在吃的用的方面没有发现什么,她开始闻衣服,被子最后是枕头——
爷爷曾经跟她说过,每种药材都有自己特殊的味道,她没有实际学习过。
但是她觉得只要做了就会有破绽,最后靠闻倒是没有闻出什么,手里摸索着枕头,突然发现一个很硬的东西。
她抬头看向陶丽华质问,
“你这枕头用了多长时间?”
“用了好多年了,怎么这个枕头有问题吗?”陶丽华现在也冷静下来了,要说丈夫真的下毒,为什么没有把她毒死?
也许自己脸上的脓包,就是因为身体发生了病变造成的而已。
毕竟那么多年的枕边人,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毒手?
“我可以打开吗?”陆知夏问。
“行,你想拆就拆吧!”陶丽华说。
陆知夏看到她脸上的犹豫,眼神当中多了几分怀疑,可能人就是这么回事。
当冷静下来之后,又开始自我洗脑,推翻之前的心理想法!
用剪刀把防的线条剪开之后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里面用的是稻草壳子,睡的时间长了已经有发霉的了,所以既呛人又难闻。
陆知夏咳嗽了两声然后低头用手翻着,她刚才所碰到的硬硬的物体到底是什么?
“这枕头真是该换了。”陶丽华有点不好意思,似乎没有查出什么,还把人呛到。
陆知夏经过一番翻找,还真让她找到了好几个硬硬的东西,东西不是很大,是被切成的花生粒大小。
如果不是细致的摸索,根本不会发现,一粒两粒——算上最后一粒,正好是十二颗。
为了稳妥期间,她再次询问,
“这个东西是你放在枕头里的吗?”
陶丽华不可思议的看着黑黑的东西,“没有啊!当时做枕头的时候可没这东西。”
陆知夏低头闻了闻,她不确定是什么药,
“咱们出去找个中医看看,到底是什么药,再就是你把自己平时吃的药拿给中医看看,问他有没有毒,或者有没有相克!”
“好的,我记下了。”陶丽华心里掀起了层层波浪,这事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之内。
于是接下来他们把枕头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然后陶丽华给自己戴上了口罩,把门锁好之后带着他们出门。
走出小院以后她才开口,“我曾经看过两个中医,他们都说让我忌口,然后给我开那种安神的药喝,让我多睡觉,补充睡眠。”
陆知夏,“按理来说,稳定的睡眠对你身体确实有好处,他们没有做错。”
陶丽华,“那我们先去那两个中医那里问问?”
陆知夏,“全凭你的意愿,如果他们说不出,咱们再换别的医生也可以。”
陶丽华手里紧紧攥着手绢,希望她们的猜测是错的,如果是真的,她真不确定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
很快来到了中医药馆回春堂,看着古色古香,最少也有个几十年的历史了。
有伙计在抓药,至于大夫在最里面坐着,有三个人正在排队把脉。
陆知夏看着偌大的中药店,对于中医药学有着新的认识。
很快轮到了他们。
老大夫一眼就认出来看病的女人来过几次,没有急着把脉,而是问,
“上次我给你开的药吃了吗?”
“老大夫你还记得我?”陶丽华心里有点惊喜。
老大夫摸摸胡子,“当然记得,你说我这辈子遇到疑难杂症当中最奇葩的之一,我怎么都检查不出来,你为什么生病。”
陆知夏碰了陶丽华胳膊一下,示意她可以把东西给大夫看看了。
陶丽华这才反应过来把掌心里的手绢打开,然后将东西放到老大夫面前。
“你长长眼,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老大夫猛的一下站起来,“这东西从何而来?”
陶丽华看老大夫的样子,就知道这东西他认识,
“我想知道这东西有毒吗?”
老大夫拿起一块闻了闻,最终确认点点头,“这东西属于至阴至寒之物,长期接触之下,会让人的身体越来越差,伤口不易好。伤害身体的五脏六腑,属于慢性毒药——”
同时他想到这位患者的病状,脑海当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于是抬头问,
“是在你随身常用的东西里面发现的吗?”
“在枕头里发现的。”陶丽华说完痛苦的闭上眼睛,眼泪不由得夺眶而出。
“那你脸上这个伤就说得通了,最初的时候只是一个脓包,如果长期接触这种阴寒之物,你的伤口会慢慢的溃烂,并且会伤害你的五脏六腑。”老大夫想到这里,“最近你没有过来看诊,让我给你把脉!”
陶丽华坐了下来把手伸过去,她不想死,她还想活着!
看着大夫表情越来越凝重,他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
老大夫把手挪开,看向另外两个人,“你们和这位患者是什么关系!”
陶丽华抢着说,“大夫有什么事情你跟我直接说就行了,我能挺的住!他们是我萍水相逢的朋友,替我做不了主的。”
老大夫想了想说,“你现在这个症状,已经把五脏六腑伤的透透的了,即使不接触这样的物品,在药物的调理之下,你顶多会有5年的寿命!”
陶丽华愣在原地,想过自己会死,和别人告诉你只有5年你就会死掉,那是两码事。
因为她不想死!
“这么严重吗?”陆知夏问。
老大夫只能拿出自己专业的术语说,“首先,她的身体为这种至阴至寒之物,伤了根本,再就是她身体里面积攒了很多的毒素,长期不化解就形成了毒瘤。”
陆知夏,“那如果把这些毒放出来呢?”
老大夫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用针灸?”
陆知夏点头,“没错,就是用这个办法。”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同志!你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我没这个水平,让我给人普通扎个针灸,这我还是能做到的。
像她这样的情况,我没有什么太好的针法可以解决。”
陆知夏看着老大夫的年纪,应该是有两把刷子,于是坐下来说
“你可以试试这几种针法——”
老大夫越听眼睛越亮,仿佛是打开了未知的领域,让他一下子融会贯通了。
半个小时之后。
两人停止了谈话,老大夫喝了口茶水,他每天看诊很少说这么多的话。
“姑娘,你在针灸这方面很有造诣。”
“谢谢夸奖,我想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把握,给她针灸排毒。”
老大夫想了想说,“我可以一试,但是效果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但是只要她身体的毒素逐渐排出去,身体肯定会越来越好。想恢复成之前的样子是肯定不行了。”
陆知夏看向陶丽华,“你怎么想的?”
“我愿意一试!”陶丽华眼神坚定的说,“大不了也就是这条命没了而已。”
老大夫佩服她的魄力,“那这样从明天开始,你中午过来,我给你针灸,咱们先针灸两个疗程试试。再就是这些至阴至寒之物,你不要再接触了。”
“好的,我晓得了。”陶丽华摸着自己的右脸,既有对新生的渴望又加深了对赵泽宇的恨。
他们走出医馆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快黑了,他们就站在马路牙子上面对面。
陶丽华,“陆同志,明天你就回去吗?”
陆知夏,“对,明天我就赶回去了。”
陶丽华对她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陆知夏担心陶丽华还是会做出极端的事情,于是直接问,
“病治好了之后,我想知道你下一步会怎么做。”
陶丽华眼神当中爆发出恨意,“我会报复回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不想跟我在一起,可以直说,为什么要害死我?”
陆知夏不由得想到宋卫东,“那是因为他们的贪心和自私,你的身上肯定有他喜欢的发光点,他自己不想要了,也不想让别人得到。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做出太极端的事,因为你还有更灿烂的人生!”
陶丽华脑海当中回荡着灿烂的人生,握着自己受伤的脸,
“我还会有幸福吗?”
陆知夏握住她的手,“女人的幸福不是依靠男人,而是要活出自我。”
陶丽华脑海当中消化这句话,对啊,自己也可以活出自我,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