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古装女子已经杀了不下二三十人。
整个大殿中,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总把头!怎么办啊!兄弟们快死光了!”花玛拐带着哭腔喊道。
陈玉楼面沉似水,却一时想不到主意。
“火!用火攻它!”鹧鸪哨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老洋人吼道,“老洋人!火箭!用火箭射它!”
老洋人如梦初醒,连忙从背后取下特制的火箭。
这火箭前端绑着浸透火油的布料,是他们盗墓的常备之物。
“快!点火!”
旁边的卸岭盗众哆哆嗦嗦地划着火柴,好几次才点燃。
就在此时,那古装女子又一次出现,目标正是老洋人!
“师兄小心!”花灵惊呼。
陈玉楼一个箭步上前,手中短刃直刺女子面门。
那女子身形一偏,轻易躲过,惨白的手依旧抓向老洋人。
说时迟那时快!
老洋人也是个狠角色,危急关头,不退反进,将手中已经点燃的火箭,直接朝着那女子射了过去!
“嗤——!”
火箭前端的火焰,正好触碰到了女子的宫装!
那宫装也不知是什么材质,遇火即燃!
“轰!”
一团火焰,瞬间将那古装女子吞噬!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有用!
火攻竟然真的有用!
那女子在火焰中挣扎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团飞灰,飘散在空中。
只留下地上几片烧焦的布料残片。
“呼……呼……”
大殿内,一片死寂,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罗老歪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嘴里哆哆嗦嗦地念叨着:
“妈了个巴子……吓死老子了……吓死老子了……”
陈玉楼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那些幸存下来,却个个面如土色的手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后怕。
这一趟瓶山之行,还没见到主墓室,就已经折损了这么多人手!
他猛地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人群中的方羽。
“方……方兄。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众人也都齐刷刷地看向方羽,眼神中充满了惊惧和疑惑。
方羽扫了众人一眼,淡淡开口:
“这不是鬼,算是一种纸人邪术,通了灵性,寻常物理攻击对它无效,唯惧真火。”
“纸人邪术?”陈玉楼眉头紧锁,“何人所为?如此歹毒!”
方羽道:“若我所料不差,这应是观山太保的手笔。”
“观山太保?!”
陈玉楼和鹧鸪哨同时惊呼出声。
他们对这个名号,自然不会陌生。
那可是传说中专为皇家修建陵墓,又精通各种堪舆秘术的神秘方士一脉!
“观山太保也来过这瓶山地宫?”鹧鸪哨沉声问道。
方羽点了点头:
“看样子,他们不仅来过,而且还在里面布置了手段。只是不知为何,他们似乎也在这里遭遇了不测。”
他指了指之前六翅蜈蚣出现的方向,以及那些被清理掉的毒蜈蚣。
“这地宫中的六翅蜈蚣和那些变异的毒蜈蚣,绝非善类。”
“观山太保的人,即便精通秘术,恐怕也在这里吃了大亏。”
观山太保!
这四个字,如同巨石投入众人心湖,激荡不休。
他们竟然也来过这瓶山地宫?
还在这里设下了如此歹毒的手段?
“他奶奶的观山太保,死了几百年还不安生,留下这些鬼玩意儿害人!”
罗老歪心有余悸地啐了一口,摸了摸自己险些搬家的脑袋。
刚才那纸人索命的情景,现在想起来还让他两腿发软。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惊魂未定之际。
“哎?哎?哎哟我日他仙人板板!”
一声怪叫,打破了殿内的凝重。
正是罗老歪!
他此刻正瞪着一双牛眼,指着之前那些盘龙金柱的位置,脸上的肥肉都在哆嗦。
“龙!老子的龙呢?!那些金龙呢?!”
他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原本矗立着数十根黄金龙柱的地方,此刻……光秃秃一片!
那些栩栩如生、威武雄壮、价值连城的黄金巨龙,连带着它们盘绕的石柱部分,竟然不翼而飞了!
“啊?!”
“金龙呢?”
“我的老天爷!怎么回事?”
卸岭的盗众们也炸了锅,一个个揉着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前一刻,他们还在为斩杀了那诡异的纸人而庆幸,还在为观山太保的秘闻而心惊。
后一刻,煮熟的鸭子——飞了!
那是多少黄金啊!
堆起来怕是能把人埋了!
“哪去了?金龙哪去了?!”
一个卸岭的汉子冲到一根光秃秃的石柱残留下来的基座旁,用手使劲摸索着,仿佛想从空气中把金龙给摸出来。
“他娘的,见鬼了!这回真他娘的见鬼了!”
“刚才那纸人邪乎,现在这金龙更邪乎!说没就没了!”
“是不是……是不是被那女鬼给摄走了?”有人哆哆嗦嗦地猜测。
“放你娘的屁!那女鬼都被烧成灰了!它怎么摄走这么重的金龙?”
如果说刚才纸人索命,带来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那么此刻黄金巨龙的诡异消失,带来的则是一种对未知的、无法理解的力量的惊骇。
以及……对即将到手的泼天财富失之交臂的巨大失落和愤怒!
这比见了真鬼还让人抓狂!
鬼怪杀人,好歹有个目标,有个过程。
这金龙凭空消失,连个响动都没有,找谁说理去?
陈玉楼也是神色大变,他几步走到近前,仔细查看那些石柱。
他心中翻江倒海。
这瓶山地宫,到底还藏着多少诡异莫测的秘密?
先是六翅蜈蚣,再是毒蜈蚣潮,然后是索命纸人,现在连到手的金龙都能不翼而飞!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方羽身上。
方羽此刻正微微蹙眉,打量着那些空荡荡的石柱位置。
脸上也适时地露出几分“诧异”和“凝重”。
完美地融入了这片混乱与惊愕之中。
罗老歪已经快疯了,他指天画地地咒骂着:
“哪个天杀的狗东西!敢动本帅的黄金!给老子滚出来!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他身后的士兵们也是面面相觑,这些黄金本是他们最大的盼头,如今化为泡影,一个个垂头丧气。
“总把头,这……这可如何是好?”花玛拐哭丧着脸凑到陈玉楼身边,“金龙没了,咱们……咱们难道白来一趟?”
他这话,也问出了许多卸岭盗众的心声。
死了那么多弟兄,吃了那么多苦头,到头来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