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胜兰看着丈夫背上那片诡异的红点和血线,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钱是好东西,可也得有命花啊。”
她哭着一把拽住杨林照的胳膊,哀求道:“老杨,咱不去了行不行?”
“就让那伙盗墓的自己折腾去,你可千万别再下去了。”
“放屁!”
杨林照一把甩开她的手,眼睛瞪得像铜铃:“那墓里的玩意儿,随便一件都够咱们吃一辈子。”
“万一那群王八羔子手脚不干净,把宝贝黑了,我找谁哭去?”
“老子花大价钱请他们来,是让他们给我打工,不是让他们来发财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钱还是要命。”
倪胜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看看你自个儿都成啥样了!”
“真要出了事,你让我跟孩子怎么办,抱着一屋子钱哭吗!。”
“我说了我没事,你个娘们儿家懂个屁。”
杨林照烦躁地低吼一声,抓起沙发上的手机,手指哆哆嗦嗦地翻出一个号码,直接摁了过去。
电话嘟了半天,才被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接起。
“谁啊?”
“徐老,是我。”
杨林照干笑一声。
“哦,小杨啊。”
徐老听起来不高兴:“有事直说吧。”
杨林照不敢耽误时间,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身上的事说了出来。
“就这么个情况,背上全是血点子,还有条血线顺着脊梁骨往上爬,邪乎得很!”
杨林照急切道:“您神通广大,帮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
电话那头,徐老又惊又恐:“你是不是手贱,摸了主棺?”
杨林照嘴唇嗫嚅了半天,才挤出实话:“我就寻思着那棺材料子好,没忍住,就搭了下手……”
“你糊涂!你这是找死啊!”
徐老直接在电话里咆哮起来:“千年古尸,尸身不腐必有大怨,那玩意儿浑身是毒,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让你下去就是当个监工,管住嘴!管住手!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他喘了口粗气:“你这是染上尸毒了!等那血线爬到你天灵盖,大罗神仙都得给你提前上香,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四个字,像四把冰锥子,狠狠扎进杨林照的心窝。
他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没站稳,他怎么也想不到,就那么轻轻一下,竟然是跟阎王爷打了个招呼。
“徐老!徐老您可不能不管我啊!”
他带着哭腔哀求:“您是行家,肯定有法子!钱不是问题,多少钱我都认,只要您能救我这条命。”
电话那头死寂了良久,久到杨林照的心都沉到了谷底,才传来徐老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办法嘛,倒也不是没有。不过,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徐老慢悠悠地说道:“这叫供尸谢罪。你马上去备三牲大礼,鸡鸭鱼肉,有多少备多少。然后,咱们必须再下墓一次,找到那口主棺,你把祭品摆上,对着棺材磕头认错,态度要诚。兴许,里头那位主儿感受到你的诚意,就高抬贵手了。”
为了活命,杨林照现在就是让他去吃土都愿意,赶紧应承下来。
“好好好!我马上办!”
他连声答应,随即又腆着脸请求:“徐老,这次还得劳您大驾,亲自跟我走一趟!辛苦费,我给您两百万!”
“两百万……”
徐老呼吸明显粗重了一分。他沉吟了几秒,终于松了口:“行吧。你先去准备东西,弄好了打给我。”
挂了电话,杨林照浑身一软,长出了一口气。
他回头对着还在抹眼泪的妻子强撑道:“听见没,徐老有办法。”
倪胜兰却一把抓住他:“老杨,要不咱还是找找下午那个小伙子?人家一眼就看出你有问题,那才是真高人,求求他,说不定比那个什么徐老靠谱多了。”
杨林照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我再想想。”他含糊地应了一声。
……
杜家庄园门口,车子停下。
“萧先生,今天多谢您。”
魏思韵心潮起伏,今天这一趟,比她过去十年经历的都刺激。
萧若尘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身影便消失在庄园大门后。
阳木根到手,还附赠一株百年蕴神芝,收获不错。
虽然还凑不齐根治三哥内伤的药方,但用这阳木根的纯阳之气先给他吊住元气,稳住伤情,绰绰有余。
他走进大堂,萧若石正和王峰、紫涵喝茶聊天,杜家姐妹也在一旁陪着。
见他进来,萧若石立马站了起来,一脸关切:“小尘,这么晚才回来,没事吧?”
萧若尘淡然一笑:“没事。去采了点药,顺手捏死了一只隐门派来的苍蝇。”
他说得云淡风轻,听在萧若石耳中却如针扎一般。想他堂堂七尺男儿,铁血军人,如今却要靠弟弟为自己奔波涉险,这让他脸上火辣辣的,满心愧疚。
萧若尘看穿了他的心思,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坐下,我先帮你稳固一下伤势。”
萧若石看着弟弟沉稳自信的模样,那份愧疚渐渐化为一股骄傲,用力点了点头:“好!”
萧若尘从怀中拿出那截阳木根,两指轻轻一捻。
掰下了一小截。
他将那截阳木根置于掌心,真气微吐,坚硬如铁的木头在他掌中无声无息地化为一捧细腻的粉末。
他托着那捧粉末走到萧若石面前,沉声道:“三哥,会有点烫,忍住。”
他将那散发着草木清香的粉末,分别点在了萧若石的手腕脉门、喉结和丹田气海之上。
粉末触身的瞬间。
萧若石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像煮过的大虾!
一股狂暴的灼热感从他体内轰然炸开。
他全身剧烈颤抖,额角青筋根根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瞬间浸湿了衣领。
这反应不对!
阳木根的阳气虽猛,但于疗伤而言,应是春风化雨般的温养,绝不该如此狂暴!
他闪电般扣住萧若石的手腕,一股精纯真气探入其体内。
刹那间,他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萧若尘急声喝问:
“三哥,你中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