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坠落的青蛙,在这一刻不是在妇女手下被追的东逃西窜的“畜生”,
——而是人类的【救星】与【福星】。
天气预报终于赶到,在最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
他静静站在雨中,任一只只青蛙从天而降,落在肩头、帽檐与指尖。
风吹起他那略显凌乱的白发,他缓缓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片混乱中短暂的秩序。
“这样一来——残余的毒蜂,已经全部清除。”
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定,落下了裁决。
一旁的安娜苏怔怔看着这一幕,难得地没有接话。
他从未想过,这个他无比熟悉,平时总是沉默寡言的失忆男人,在这一刻也能显得如此从容、如此优雅。
他眨了眨眼,心底悄悄冒出一句话:
——“这家伙……现在看起来意外地挺帅的啊。”
承太郎望着从天而降、密密麻麻砸落的青蛙,不禁随口说道:
“……这也算天气现象?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当然算。”天气预报淡定地抬手指向天际,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得意,
“比如1994年,美国田纳西州就真的下过青蛙雨——全国新闻都报道过,这可不是什么无聊的都市传说哦。”
承太郎微微一怔,眼神一动,低声道: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有点印象。”
正当承太郎想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的话突然被打断了。
“哟!大家都在这儿啊!”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拐角现身,他举起左手随意地挥了挥,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
——他的身影一如既往高大挺拔,只是当他走近几步,承太郎敏锐地注意到,他本该是右手的位置,现在却空荡荡的。
“波鲁那雷夫,你来了啊?”承太郎盯着他那空荡荡的右侧,声音略带一丝凝重,“你的手……怎么了?”
波鲁那雷夫神色一滞,随即故作轻松地将右臂藏到身后,嘴角照常扬起:
“手啊,别在意,在刚才的战斗里面被切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战车】没有收到影响。”
“Spw的替身使者多的是,修一只手算什么。”
承太郎看了他几秒,终究没有再追问,只是压低了帽檐问道:
“喂,波鲁那雷夫,你看到普奇神父了吗?”
“看见了……应该是吧。”
话音未落,三道声音齐齐响起:
“在哪?!”
承太郎、安娜苏、天气预报异口同声,眼神齐齐落在波鲁那雷夫身上。
波鲁那雷夫被几道眼神看得一愣,伸手挠了挠在战斗中被弄的灰扑扑的头发,叹了口气:“事情是这样的……”
?
就在大约十分钟前,波鲁那雷夫独自一人穿行在监狱西侧的废墟间。
墙体崩塌,青烟未散,虫鸣与火光在寂静中交织。
他的右臂空荡荡地垂着,还缠着草草包裹的绷带,鲜血早已浸透。
——那是与【无名】死战留下的代价。
可此时此刻,他已无暇顾及伤口。
——承太郎还在战场中央,他得快点赶过去。
就在他快步穿越一道半毁的拐角时,一个黑影如电光般从他余光一闪而过——
——是他。
普奇神父!
“喂!站住!”
波鲁那雷夫猛地顿足,眼神陡然一凛,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即便只剩一条手臂,他胸中那份骑士的信念仍然熠熠不灭。
像普奇这种危险至极的存在,多存在一秒,都是对和平的亵渎!
“跑什么?神父大人——你不是一直想追求‘天国’吗?怎么,只想这么远大,难道连我这种断了一只手的废人都不敢面对吗?”
他一边狂奔一边放声嘲讽,银发在火光中乱舞,脚步坚定而迅猛。
普奇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他只是加快了脚步,如同一条披着圣衣的毒蛇,默不作声地滑行于混乱的阴影中。
两人一前一后穿越断壁残垣,跃过塌陷的楼板,最终来到了一处死胡同。
前方,倒塌的建筑物胡乱堆砌,堵死了普奇的去路。
普奇终于停下脚步,缓缓回身,脸上的表情冰冷阴鸷。
“哈!你这个混账!这次真没路可逃了吧!”波鲁那雷夫冷笑着,眼中却早已警觉如刀。
“到头来,还是自己搬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面对那作为迪奥余党的神父,他不敢有一丝大意。
上次的教训犹在眼前,迪亚波罗的替身能力差点让他死得连魂魄都归不到原位。
很显然,普奇也是那一类人。
——那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宛如蟒蛇张开了血盆大口,誓要从对面身上咬下一块带血的肉来的人!
“波鲁那雷夫。”普奇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又滑腻,
“我已经得到了新的【密语】和【上天堂】的办法。至于‘绿婴’……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留给你们当玩具好了。”
“叽哩咕噜说什么呢?!”
波鲁那雷夫脸色一沉,战意猛然爆发。
“【Silver chariot】!!”(银色战车)
银光乍现,一骑银甲骑士瞬间从波鲁那雷夫身后拔地而出,长剑闪耀,寒芒如雨。
“跟我的【战车】说去吧!”
【银色战车】剑影激射,斩光如飓风般呼啸而至!
而就在剑锋即将撕裂他的瞬间,普奇却没有闪避,反而从祭袍之中缓缓取出一件诡异之物——
那是一个小巧的圣杯,通体洁白,杯口嵌着金边,杯身铭刻着古老的拉丁铭文,仿佛从古代教堂的祭坛上直接取下的一般,沾染着神圣而庄严的气息。
普奇神父微微低头,随即举杯,将其中那团不知名的乳白色液体一饮而尽。
那液体仿佛活物,顺着他的喉咙滑落,只是一瞬间,他的全身立刻微微发出金光——
“……Adveniat Regnum dei.”
普奇低语出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随即空间像被烈焰灼烧般扭曲、塌陷,时间与质感都像布匹一样被撕开。
【银色战车】的剑光扑了个空。
下一刻,空间泛起涟漪,如石子坠入深潭——
他的身影,在波鲁那雷夫眼前,缓缓扭曲、模糊,然后彻底——消失。
“唰!”
普奇背后的建筑被劈开一道剑刃长条状的裂缝。
【银色战车】扑了个空。
波鲁那雷夫气得咬牙切齿,青筋暴起。
他挥了挥左拳,狠狠砸在墙上。
“可恶……这普奇真是条钻进了下水道的老鼠!跑得比谁都快!”
———
“然后呢?”
一脸严肃的安娜苏问道,
“没有了,结束了。”
波鲁那雷夫停下了讲述,看向众人,无奈地摊手,
“这就是我和他遭遇的全部过程。”
“虽然说听上去非常的平平无奇,但是事实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