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方天磊果然神色异样的走了进来。
陈默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仍然努力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他轻声问道：
“阿姨怎么样？”
突然，
方天磊猛地看向陈默，平日里一个大大咧咧的男孩竟红了眼眶：
“默哥......我妈得了......胃癌。”
陈默瞳孔骤然一缩，惊呼道：
“怎么会这么严重！”
方天磊默默无言。
他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眼角微微泛红。
他试图强忍住眼泪，却还是忍不住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眶中滑落下来。
方天磊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心脏仿佛被一记重击击中，心如刀绞。
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问道：
“现在到什么阶段了？”
“早期。”
闻言，陈默悬着的心微微放下。
和他预料的一样，方天磊母亲的病现在还只是早期。
“磊子你别太难过，早期的话还是能治疗的。”
话落，方天磊突然小声的啜泣起来：
“默哥，我真不是人啊。
我妈都这样了，我还天天在学校里面玩，不思进取......”
一股无边无际的自责涌上他的心头。
陈默安抚着他：
“这不能怪你，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不起？”
“你说我下个学期还能在尖子班吗？我感觉我随时可能会被打下去。”
方天磊所说并非没有道理，陈默现在的成绩都岌岌可危。
他的成绩比陈默还烂，当然，这是指陈默没有没有重生的话。
如果现在就进行一场考试，陈默的分不一定有方天磊高。
“磊子，你天赋不差，没有用心学而已，你努努力，期末肯定不会被打下去的，”
“对，默哥你说的，我要努力学，我要给我爸妈争气。”方天磊抹掉眼角的泪水就开始被单词。
这一次，他没有在早读上吃早饭，他甚至没有要吃早饭的意思。
陈默见他这样的状态，劝诫道：
“吃点东西吧磊子，空洞的努力没有用，你这样被一个早读，一个单词都记不住的。”
方天磊没有说话，只是眼睛越来越红。
陈默知道，这一关只能靠的自己去度过。
人是这样的，在最开始受到打击的时候都会有一段亢奋时期。
其实这个时间段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什么效果。
如果冷静之后还能保持那份激情，通往胜利的道路就不远了。
“磊子，不用太悲观，真的，早期就发现了，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方天磊似乎听进去了一点，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紧接着，他用充满感激的目光看向陈默：
“默哥，谢谢你，要不是你发现我妈可能有问题，我们一家人现在还不知道......”
“唉，都是兄弟，说这些干嘛。”陈默继续沉声安慰。
“我给你做的那个艾宾浩斯记忆表还在吧。”
“嗯。”
“你其他成绩不算太差，把英语捡起来就可以了，按照我给你的那个表背下去，期末成绩肯定能及格的。”
方天磊深吸一口气：
“好的默哥，我相信你。”
从这一刻开始，方天磊忽然感觉，他认知里那个陈默似乎和现在极为不一样了。
安抚好方天磊，陈默回过头看向自己的数学习题册。
窗外，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地面上，也洒在他的身上，但这份温暖丝毫没有减轻他的焦虑。
经过王安琪的辅导，这段时间，他差不多将初中遗忘掉的那些数学知识，捡起来了七七八八。
现在，该正式开始高中数学的学习了。
墙上的挂钟秒针的滴答声，像是在他耳边催促，每一声都像在告诉他时间正在流逝。
有时，他的手指会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每当解出一道难题，他的眉头就会舒展一些，嘴角也会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夜幕低垂，学校里的灯火渐渐亮起，像是天空中星星点点的残星。
教学楼内。
灯光从窗户里透出，勾勒出莘莘学子的身影，他们或独自伏案，或结伴讨论，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伴随着书页翻动的声音，构成了一曲静夜的颂歌。
这是独属于高中的美好记忆。
晚上的最后一次铃声响起，同时标志着这一天常规学习的时间已经结束。
因为，还有人回家之后仍会挑灯夜读。
今天，这类人又多了一个。
方天磊。
他罕见的把一摞书装进了数百里。
在陈默眼里，这其实是种缓解悲伤的方式而已。
就像有些遇到挫折之后，会暴饮暴食。
而方天磊，也是一种报复性的学习。
“拿上英语就行了。”陈默伸出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方天磊沉默许久，然后慢慢把多余的书从包里掏了出来。
再次简单安抚他之后，陈默也离开教室，往宿舍走去。
宿舍区的灯光则是温暖的黄色，如同守夜人的灯笼，给归途的学生们指引着方向。
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又随着消失而沉寂，仿佛在和夜色捉迷藏。
不出意外，周迎和廖鹏早就到宿舍了。
进去的时候，除了他们俩，还有两个其他班的同学。
陈默对他们有点印象，这两个一个叫杜荣，一个叫彭启明，都是周迎高一时候的同班同学。
这俩货经常来找他们去网吧。
显然，这次又是因为这个事情，但从表情上看，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踏马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煞笔把歪脖子踩倒了，害得老子都没办法出去上网了。”彭启明破口大骂，深吸一口利群。
周迎手指间夹着烟，面色尴尬，嘴唇微微蠕动之后，还是没有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杜荣则表现的更加火大，抽到一半的烟直接在地上踩灭了。
“老子更惨，因为这件事，政工处开始查监控，看看是谁翻的墙，好家伙，那几个老不死的保安，直接从这个月查到上个月，踏马的，把老子给查到了，然后家长一叫，原地升天，我爸妈直接削减我百分之三十的生活费，踏马的，没有经济怎么c？”
周迎仍旧没有说话，一个劲的点头。
站在一边的廖鹏都快憋出内伤了。